現在言殊起了話頭,於是他順著話問:“是什麽。”
言殊很不滿意:“哎你這人,我不是說了要讓你猜猜看嗎,你怎麽不猜呢?”
如果他是一個遊戲人物,那麽現在肯定會彈出被動觸發的消息提醒:面對江沉星,言殊幼稚度+10+10+10。
這是江沉星最不擅長的事情之一,沉默片刻,他道:“……是你的行李箱。”
言殊不滿於他的毫無想象力,興衝衝地拉開包:“當當當當!是你要幫我寫的工作報告,我親自給你送過來了!怎麽樣,我很貼心吧!”
江沉星:“……”
比他的想象還要欠揍一點。
他從牙縫裡慢慢擠出來兩個字:“貼心。”
言殊收起笑,狐疑地看著江沉星:“你今天怎麽不罵我了?”
其實他知道自己欠揍,就是想逗江沉星而已。但對方今天如此配合,反而讓他有點不知道怎麽繼續了。
江沉星看了一眼Alpha無意間與自己緊緊相貼的手臂,感受著對方極有存在感的氣息,垂著眼冷淡道:“原來你很想被罵。需不需要我雇幾個人來罵你?”
那倒也不至於,言殊又不是什麽抖M,只是單純地習慣於在江沉星面前做欠欠的事,然後被不痛不癢地罵兩句而已。
他摸了摸鼻尖,輕咳一聲,提了提手裡的包:“反正我已經幫你送到辦公樓門口了,要不要請我去你的辦公室坐坐?我可以順便幫你把包送上去——還可以商量商量後面怎麽做。”
江沉星看了他一眼,倒也沒多說什麽,轉身先向樓內走去:“走吧。”
江沉星的辦公室風格一如他這個人,敞亮而整潔,纖塵不染,地板在光線下反射出明亮的弧光,角落裡擺著的綠植葉片顏色蔥翠如新。
在這裡,言殊又撞見了一個老熟人。
是江沉星的副官李立行。
言殊對他的印象還停留於上輩子江沉星的葬禮,一群不輕易掉眼淚的大老爺們中,只有這個傻大個Alpha哭得稀裡嘩啦,眼淚與鼻涕齊飛,形象全無。
但此時的他卻還是一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樣子,憨厚且耿直。
並且不知道為什麽,言殊總覺得李立行對自己有種隱隱約約的不滿。
不過畢竟是死對頭的下屬,對他有意見也正常。
但言殊這個人就是蔫壞,明知道對方看自己不順眼,還要對著李立行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故意挑起話頭:“喲,這不小李麽,好巧。你有事找江中將?”
李立行看他一眼,一副不願過多交流的樣子,硬邦邦地回復:“沒有什麽要緊事,您自便就好。”
言殊理解地點點頭,在對方轉身打算離開時,笑眯眯地補了一句:“過幾天是我和你家江中將的婚禮,記得隨份子錢啊。”
李立行離開的腳步一頓,心中大罵言殊好不要臉。
偏偏這是自家中將看上的人,所以他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只能憋憋屈屈道:“……好。”
然後馬不停蹄地迅速離開,生怕再與言殊多待一秒鍾的時間。
言殊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饒有興致地目送著李立行離開,隨意地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你的下屬好像對我們的婚事很不滿意,和我那邊的人態度完全不一樣哎。”
江沉星從包裡抽出厚厚的報告來,聞言狀似不經意道:“哦?你的下屬是什麽態度?”
說到這個言殊就覺得不可思議,向江沉星吐槽:“天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竟然都覺得我和你是秀恩愛的臭情侶——你說離譜不離譜!”
江沉星沉默了兩秒,淡淡道:“離譜。”
言殊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淡,憤憤不平道:“就是啊!明明我和你都是A,半點CP感都沒有,他們是怎麽覺得我們兩個像情侶的!”
江沉星冷靜道:“可能是因為覺得你無論如何也娶不到O吧。”
言殊:“……”
他剛要勃然大怒,江沉星已經轉移了話題:“你那邊的人已經通知到位了嗎?”
說到正事,言殊只能咽下腹稿,點頭:“楊川肯定已經幫我宣傳好了,出門這一路上有不下十個人問我要喜糖。”
“我這邊也是。”江沉星道,“而且今天,羅上將來找了我一趟。”
提起自己的恩師,言殊精神一凜:“他來和你說什麽?”
羅上將針對兩個家族聯姻的態度至關重要,這有助於判斷對方是不是那個奸細,由不得他不多在意。
想起了什麽,江沉星的面色有點古怪:“他和我說,你是個貪玩的性子,讓我該揍的時候不要手軟,過兩天會請我們兩個一起吃飯。”
言殊:“……”
倒也確實是羅上將會說出來的話。
“就說了這個?”
江沉星點頭:“就說了這個。”
言殊心弦微松,至少從這番話裡看不出羅上將的問題。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正巧過兩天會請他們吃飯,那就等到時候再試探一番好了。
至於其他人的反應,也不能掉以輕心。
江沉星也是這麽想的。
他隨手抽出一頁報告,提起筆,像是剛想起來什麽似的,問:“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嗎。”
言殊托著腮點頭:“收拾好了,在我宿舍裡放著呢,拉起來就能走。”
“好。”江沉星點頭,看起來難得對他的高效率感到了滿意,“下班等我一起走,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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