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動了動,卻聽見祁渡在他身後再次直白問:“巴德沒有告訴我,如果不交.配,你會怎麽樣。”
我會怎麽樣?
艾諾克斯沒想到它會問這個問題,聞言勉強轉了轉腦袋,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坐在他身後的黑發雄蟲。
雖然祁渡剛剛才從某種賢者/時間裡結束,但他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上半身衣物整潔如初,身姿挺拔地坐在原位,那張俊美的臉上還是沒有出現過任何帶有情緒的表情,灰黑色的眼珠一如既往地靜靜注視著艾諾克斯,將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映在眼中。
與祁渡相比,艾諾克斯現在的狀態就狼狽了太多。
因為難耐的發青期,他剛剛的動作幅度很大,衣衫和頭髮都在混亂中被搞得亂七八糟不說,眼珠和眼尾也都紅紅的,發潮。
艾諾克斯收回視線,他似乎從祁渡的問題裡隱隱窺見了一絲渺茫的可能,卻不敢多抱有什麽希望,隻閉上眼忍耐著,低聲道:“……您放心,不會死的。”
只是會很痛苦。
舊時的雄蟲也經常會利用信息素強製雌蟲進入發青期,並且不給他們任何撫/慰。在發青期間,雌蟲會無限渴望雄蟲的安撫,堪稱谷欠火焚身。
他們當然是可以熬過來的,畢竟發青期的威力遠遠沒有精神暴.亂的後果嚴重。雖然會對雌蟲產生不可逆轉的損害,但至少不會危及到生命。
祁渡聽見了艾諾克斯的話,也不知信沒信,它重新打開了光腦,輸入“雌蟲發青期不交.配的危害”。
現在的帝國是雌蟲的一言堂,輿論風向自然也是偏向雌蟲的。
這個問題輸進去,立刻彈出一大堆答案,每一條都是雌蟲的回答,詳盡地解釋著發青期的折磨,對曾經那些隻誘導發青卻並不幫忙熄火的雄蟲表示深惡痛絕,隻恨不能以其蟲之道還治其蟲之身。
祁渡一目十行地瀏覽完畢,對於發青期又多了新的認知。
雖然任務本身是防止艾諾克斯因精神暴.亂而死,即使會產生一些發青期後遺症,理論上來講,祁渡沒必要多管閑事。
但它畢竟是具有自主學習能力的人工智能,考慮到日後還會和艾諾克斯做很久的同伴,那它還是應該表露出積極的幫助態度,讓對方比較舒適地度過發青期。
於是它問:“需要我現在為你找一隻合適的雄蟲來嗎。”
一點不可置信的微弱火光從艾諾克斯眼瞳中燒起來。
他並沒有感覺到屈辱與冒犯,相反,白發軍雌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種很有利於他的信號。
當祁渡表現出這種願意幫助的態度時,也就意味著它那死板的程序認為,自己需要幫助。
因此,它會盡力幫忙。
至於能幫到什麽地步……
艾諾克斯微微轉過臉,垂下眼睫,如實說:“很抱歉,我……我無法接受其他雄蟲。”
除了您。
對方都這麽篤定地說了,那現在看來,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而祁渡很快做出了選擇。
於是它對眼前的雌蟲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嘗試幫助你度過發青期。”
人工智能是沒有道德觀念的,之前也從沒有人類向它輸入過交.配相關的資料。所以,祁渡並不理解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麽驚世駭俗,毫不遮掩地說出了口。
艾諾克斯呼吸一滯。
反應過來後,巨大的狂喜與惶恐佔據了他的心神,連身體的不適都可以忽視。
他紅瑪瑙一般的眼瞳中爆發出亮光,幾乎是急切地追問:“真的嗎?您真的……願意做出犧牲嗎?”
又在問廢話。
但是祁渡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廢話,平鋪直敘道:“並不算犧牲,這是必要的幫助。”
又不會少塊肉,只要艾諾克斯不在乎,那祁渡無所謂。
明白了它的態度,艾諾克斯的眼瞳稍稍黯淡,但又很快振奮。
這已經比他的預期要好出太多太多。
艾諾克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祁渡一輩子也不懂愛,只要能確保對方還留在這個世界,還留在自己身邊,那他就完全可以接受,並不奢求對方一定愛上自己。畢竟,這已經是艾諾克斯前二十年無望的光陰中不敢肖想的事了。
而且……
而且,如果能讓祁渡感覺到舒服的話……
那想獲得第二次,以及之後的無數次,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了。
所以他調動起自己殘存不多的力氣,顫抖著順從道:“我……我是願意的。”
那這應該就是談攏了。
祁渡淡定道:“好。那我們就準備交.配吧。”
即使知道它的用詞就是這樣直白,艾諾克斯還是下意識感覺臉熱。
但蟲族對感情的追求也很直接,他沒有再因不合時宜的害羞繼續浪費時間,定了定神,緊張問:“您知道……要怎麽做嗎?”
這個問題在目前看來更十分重要。
祁渡回答:“應該知道。”
“我在戰場上見過士兵交.配,如果人與蟲族的身體構造很像,那麽方式應該是一樣的。”
對人工智能而言,這個詞語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它的前提是兩個生命之間產生負距離接觸。所以即使艾諾克斯對它做出了那種幫助的事,祁渡仍然沒有把剛剛那種新奇而強烈的感覺和交.配聯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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