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不喜歡你對朕說謊。”祁洛知道他是真的摔疼了,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學騎馬的樣子,和楚容一樣膽怯,謹慎,就算如此,也被摔斷了兩根肋骨,疼了數月。
“抱歉,是朕頑劣,傷到小舅舅。”祁洛見他滿頭汗水,不肯搭理自己,所幸抱著人撒嬌,隔著面紗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楚容也不知怎麽了,看到他這張臉,明明氣得要命,卻怎麽也怪不起來,莫非……他還是個顏控?這不純粹找虐麽!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啊!哪怕祁洛長得再帥,再俊俏也絕不能對他心動,都淪落成奴了,還被美貌所惑,這也太沒原則了!
咱絕對不能犯賤,不能心軟,楚容,你絕不能因為被他睡過一次就淪陷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兔子不吃窩邊草!
“陛下,你別抱著我,萬一被人看到……”
“看到便看到,誰敢泄露一句,朕便絞了他的舌頭。”
“哦……”楚容總算明白,為什麽他日日都被祁洛戲弄,佔便宜,卻沒人走漏風聲,原來是因為宮中的酷刑,光是聽聽,就夠駭人的。
冥冥之中,他們的糾葛不僅僅是現在的君與奴,他能體會到祁洛的執著,不單單是羞辱自己尋找報復的快感,或許他真的心中有恨,但更多的是喜歡,佔有,和在意。
小歇一陣後,迎著寒風,已經來到帝陵腳下,四周有士兵把守。
一行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山丘下,祁洛率先走下禦攆,在侍衛護送中徒步走向為漓妃修建的陵墓,兩年了,他終於為自己生母遷墳,將她名正言順的下葬。
擺滿祭品的目前,種了許多梅花,祁洛焚香叩拜,默默祈禱。
“果然,只有做皇帝才能辦到心中一直牽掛的事,母妃,你可以安息了。”當初父皇輕信楚皇后散播的謠言,汙蔑母妃是不祥之人,讓她一生受盡冷落,哪怕死後也不能葬入帝陵。
與其說父皇輕信謠言,倒不如說是忌憚楚氏,對一個不愛的女人,有何顧慮,哪比得過江山和朝政,帝王的涼薄,在父皇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所以,他厭惡薄幸之人,絕不許此生被辜負和背叛!
漫天紙錢紛紛落下,帶著思念,祁洛面露欣然之色離開,他對生母心結已了,忽然覺得天色都明朗幾分。
……
楚容安安靜靜在原地等候,站在轎攆旁等待祁洛歸來,不由讚歎帝陵真是一處風水寶地,四周環山繞水,若是夏日,景致一定很美。
依稀可見少年英姿正大步走來,所有人跪地迎接,楚容也連忙跟著跪下。
“都起來吧。”祁洛率先將楚容拉起,生怕他像上次那樣跪久著涼。
楚容道:“陛下忙完了?那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祁洛道:“看來你很喜歡宮裡,這麽迫不及待想回去。”
楚容懶得同他鬥嘴,純粹是因為這裡真的太冷了,而且,據他所知,凡是皇帝出宮,必有異動,更別說祁洛這種到處樹敵的,萬一有刺客呢?萬一有殺手呢?萬一有……
就在楚容胡思亂想時,果然不遠處的林子裡飛來暗箭,隱藏在雪地中的殺手早已蟄伏許久,要將皇帝刺殺在帝陵。
“啊啊啊——!”楚容險些被箭射中,好在祁洛將他拉開。
祁洛猛推:“廢物!還不躲到禦攆裡去!”
“可是,禦攆裡就一定安全嗎?!”楚容怕得要命,哪見過這種大場面,祁洛一手持劍對敵殺過來的黑衣人,另一邊還要護著楚容。
元澄道:“陛下先行照顧自身吧!”
“廢什麽話!”祁洛一劍打開暗器毒鏢,攬著楚容翻身上馬,加緊馬腹,揚長衝向林子裡,他知道那些黑衣殺手是衝他來的,又怎會毫無防備,只要他在午時沒能抵達宮門下,禦林軍便知此行有難,即刻就會有援軍前來相助。
現在,他只需將時間拖住,等到禦林軍統領救援便是。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想取他的命,身後追來的黑衣人步步緊逼,馬背上有箭羽,祁洛回望,約十幾人。
箭羽破風襲來,刺在馬兒身上,受驚的馬前蹄高高躍起,將他們二人重摔在地,祁洛護著楚容在雪地滾落數圈,撞到樹上方才停下。
“咳……”祁洛一聲悶哼,用劍撐起身子,飛快禦敵。
刀光劍影閃動,帶著聲聲慘叫,楚容大睜雙眼看著祁洛揮劍斬殺黑衣人,他一直都在保護自己,哪怕是摔下馬,也是他先著地。
祁洛,你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鮮血染紅地面,楚容壯著膽子撿起屍首旁的長刀,他不能像個廢物一樣被保護,而且,祁洛也受傷了,他必須做點什麽才行!
“受死吧,狗皇帝!”寧瀾用惡狠狠的眼睛瞪向祁洛,揮劍與他搏鬥,另一旁,影殺門門主白亦持劍刺穿祁洛肩胛。
祁洛劍鋒一轉,向白亦斬去,長劍抽出,他身前是一道血窟窿。
寧瀾不甘,這麽好的機會,一定要替太后除掉他,於是轉身衝向楚容:“只有殺你,祁洛才會亂了分寸!”
白亦忽然持劍打開寧瀾的攻擊:“不能殺他!”
寧瀾憤怒看向白亦,憑什麽不能殺他,因為他是太后的親弟弟?所以,不能殺嗎?可他已經背叛楚氏和太后,他心中是向著祁洛的!
下一刻,楚容已經毫不猶豫刺向寧瀾,就如同他刺穿祁洛一樣,刺穿他的胸口,他腦海一片空白,下意識隻想保護祁洛,哪怕身處陷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