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寧瀾胸口劇痛,再也顧不了任何,提劍便要給楚容回擊,然而疼痛為至,祁洛一把抓住寧瀾的劍刃,將劍拋開甚遠。
“你受傷了!撤!”白亦攬住寧瀾,逃離林中雪地。
楚容眼中淚水滑落,急促呼吸,胸口快要炸裂一般,手中長刀落地,整個人顫抖的不成樣子,“祁洛,你的手在流血……”
“你傷的好重……”不知覺的叫出他的名字。
第10章 荒山野嶺
祁洛緊閉雙眸,忍痛靠在樹下,整個身子倚在楚容身上,頗有相依為命的感覺,那一劍險些刺中要害,帶著必殺之心,若非反應及時將其鋒芒打開,此刻他已經無還手之力。
四周充滿血腥氣,他身上的傷還在不斷出血,現在必須離開這裡,不然等他失血過多就走不動了,還會引來野獸伏擊。
“走,離開這裡。”祁洛持劍撐起身體。
楚容連忙攙扶著,將他一條手臂扛在肩膀,恰好是握住劍刃的那隻手,血順著指尖滴落,是他奮不顧身抓住黑衣人襲來的劍,不然自己已經是劍下亡魂。
他是皇帝啊,卻不顧龍體安危救自己於水火,想想也並非是個糟糕的人,如果自己不是楚氏罪臣,不是楚容,或許祁洛對自己會截然不同,他也會將祁洛視為一個好人。
而不是……現在這種奇怪扭曲的關系。
“陛下,咱們要去哪?”
“總之就是不能待在此處,除非你想喂野獸。”
“我當然不想喂野獸,可是,我不識路啊?”楚容苦惱,他才是人生地不熟的,要他引路找落腳之地,這得走到何時,“林子裡除了樹就是草,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一戶山野人家收留,陛下,你說這林子裡會不會有陷阱啊?”
祁洛道:“烏鴉嘴,快別說話了!”
“是!”楚容差點又忘了自己是個倒霉蛋的事實,要是被困在此處,別說被山間野獸當晚飯,恐怕他們先得餓死渴死在這裡。
想到此處,他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還真有點餓了。
祁洛催促道:“走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我已經盡量走快了!”楚容心中抱怨,扛著這麽大個男人還要走多快才算快,難伺候的臭崽子,真想將他丟在這裡跑路。
祁洛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麽,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朕也能掘地三尺將你找出來,你變成現在這副蠢樣子,不就是前車之鑒?你敢丟下朕試試。”
“我哪敢丟下您啊,就是死,你都得拉著我陪葬,我算是看清你了。”楚容總算揚眉吐氣抱怨了一回,爽快的還沒回過神,便覺腳下一空。
“啊啊啊——!”
悠長的驚叫回蕩在寂寥的山林裡,楚容被摔的險些當場歸西,不是從馬上摔,就是摔入獵人布置好的陷阱裡,這百分百命中倒霉的體質可謂言出必行。
老天爺,你一定在耍我!
“陛下……祁洛!”驚恐中,他連忙尋找祁洛身影,畢竟他傷得那麽重,現在又落入陷阱之中,怎麽辦,也不知獵戶多久才能發現他們。
“別死,你千萬不能死啊!”楚容望著昏迷不醒的人,臉色已經呈現憔悴蒼白,抬頭,陷阱太深他自己都不能保證爬上去,又怎能將祁洛帶上去。
不行,不能再折騰他了,如今必須要想辦法給他止血,楚容解下自己的發帶,將衣擺撕成長條,粗略的替他將肩膀傷口包扎,隨後用發帶纏在他受傷的手掌。
做完這一切,楚容才發覺自己已經是又累又餓又痛,到了太陽落山,寒冷難耐,他小心翼翼趴在祁洛身上想要互相取暖,最後還是被山林裡的刺骨寒意凍暈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一輛拉著雜草的牛車上。
楚容覺得嘴裡又麻又痛,起身咳嗽,吐出一片葉子,望向前方,是一對趕牛車的老夫老妻,是他們救了自己和祁洛!
婦人給他們遞上存水的竹桶,楚容猛喝兩口,隨後看向祁洛,他竟然比自己早醒了!
楚容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
婦人道:“虧得今日路過,救下你們二人,不然夜裡寒冷,可是要出人命的。”
楚容點頭,詢問道:“敢問,你給我嘴裡放的是什麽?”
婦人道:“這是麻葉,是一種可以提神回暖的藥草,會有些痛。”
“真是感激不盡。”楚容慶幸自己福大命大,沒被凍死在山林裡,畢竟他只會演戲不會荒野求生啊,自己這股倒霉勁真是太要命了,回去一定要燒柱香,拜拜佛。
趕牛車的男人道:“瞧二位公子面容白淨,長相貴氣,身上穿的衣料也十分罕見,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吧?為何會掉入獵人陷阱?”
楚容道:“因為……上山打獵,不小心掉入陷阱。”
婦人很是好奇,說:“敢問二位是什麽關系?”
祁洛忽然搶先道:“這是我遠方探親的小舅舅,本來相約今日打獵助興,誰料突發此劫難,連累小舅舅跟我一同遭罪。”
“嗯……”楚容乾笑一聲,點頭應道,“還望,二位能幫我這小侄兒尋位大夫,他受傷了,銀錢什麽的都不是問題,我等必會重謝二位。”
婦人道:“沒問題,這附近的大夫,我熟。”
祁洛湊到楚容身旁,悄悄在他耳邊低語:“小舅舅如此擔心我,好生令人感動。”說著,還不忘揮了揮發帶包扎的手,露出一副欠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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