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將人宣入殿中,詢問:“何事?”
侍衛道:“啟稟陛下,靜王府禦醫傳話道,靜王妃可能在明日產子。”
“朕知曉了,退下。”祁洛道,“樓統領,明日隨朕一同秘密前往靜王府,太后必然會在明日行動。”
樓少飛道:“臣遵命,這就去準備。”
祁洛將解藥帶在身上,明日一決生死之際不能有絲毫差錯,無論救誰,他都會遵循楚容的意願,哪怕再不甘心,也絕不勉強。
“杏合,去將華錦公主傳來,朕有話想與她說。”
“奴婢這就去。”
不稍片刻,祁傲兒來到禦書房內:“陛下萬歲,皇兄找我可是有什麽要事?”
祁洛道:“明日朕會出宮,想帶皇妹一起前去,不知皇妹可否願意與朕同行。”
祁傲兒道:“若是與母后有關……自然願意,能幫到皇兄的話,臣妹無任何怨言,隻願一切恢復平靜後,能繼續苟延殘喘。”
祁洛道:“想必此刻朝華宮已經無人,太后走在朕前面,該擔心的人是朕。”
“母后一步錯,步步錯,已然沒有回頭的余地。”祁傲兒早已沒理由為其辯解,更無法求情,“臣妹可以求陛下一件事嗎?”
祁洛道:“你說。”
祁傲兒道:“如果母后真的罪無可恕,可否讓她死後歸入皇陵,至少能留有最後一絲體面,求皇兄答應我。往後數年,臣妹願吃齋念佛,替母后贖罪。”
祁洛道:“朕答應你,但無需你來贖罪,自己犯下的罪孽,只能自己償還。”
……
楚絲音產子之日,楚容躲在廂房內等待,心裡陣陣不安,他將祁洛留給他的密詔拿出來又看了一遍,心裡才安穩下來。
如今最不能自亂陣腳,他將一把鋒利的匕首藏在袖中,以備不時之需。
靜王妃房間內來來回回不斷有人進出,時不時能聽到慘叫聲,禦醫們在外隨時候著,京都裡最嫻熟的穩婆都備找來了,應該不成問題。
不能慌,千萬不能慌。
時間一點一滴在流逝,估摸過了大半時辰,還是不見裡面有動靜,楚容心疼又著急,生怕出什麽亂子,可惜他是個大男人,不能進去。
又過了許久,他安耐不住想找個問問裡面的情況,礙於身份又不敢輕易打擾,隨著一聲啼哭,眾人皆歡呼道:“靜王妃生了!”這顆懸著的心才落下。
府外傳來馬蹄聲,大門敞開,祁洛帶著一行侍衛走來,身旁跟著禦林軍統領樓少飛,楚容激動不已,衝出門外拉住他的手。
“你終於來了!”說著便要激動跪下。
“不用多禮,起來說。”祁洛將他用力拉入懷中,緊緊抱住,“就知道你不安生,朕日夜擔心,總算見到你了。”
“我真的太想你了,阿洛。”楚容眼中發酸,話語哽咽,將腦袋靠在他肩膀。
“咳咳……”樓少飛咳嗽兩聲,提醒道,“陛下,咱們今日來是為了鏟除後患,不是來敘舊的,這麽多人看著呢……”
“樓統領說的是。”楚容連忙將人推開,別過臉道,“我進去看看靜王妃。”
“等等!”祁洛將他喚住,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給憋了回去,面對楚容疑惑的神情,他還是退縮了,千萬般不舍湧上心頭,他不敢賭。
“陛下喚我?有話就直說吧。”
“沒……沒什麽,你去看靜王妃吧。”
“好。”楚容轉身往屋子裡走,祁洛手中緊緊握著解藥,他知道以楚容的性子定不會看著楚絲音毒發去死,可是解藥只有一顆,他同樣做不到看著楚容去死。
自古帝王都是自私的,他就自私一回又能如何,可是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明明下定決心不再瞞著楚容,事到關頭才知這般難以抉擇。
……
楚容來到屋內,隔著屏風恭敬道:“府中庶人楚容,求見靜王妃。”
“快,快些請進。”楚絲音面色虛弱,雙唇發紫,不單單是產後虛弱之相,更是毒發之相,“是個男孩,我還沒給孩子起名字,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不過,祁沐給孩子起了一個小字,喚做阿澤。”
“寓意很好,福澤綿延,是個好字。”楚容將孩子從穩婆手中接過,抱著哄了哄,竟然就不哭不鬧了,“你看他多聽我的話。”
楚絲音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如今孩子安然出生,她再也不必擔心楚鸞對自己下毒手,連忙勸道:“你快帶著孩子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楚鸞一定會來搶我的孩子,不能讓孩子落入她手中,絕不可以……”
話落,便有暗箭從四周飛來,穿過門窗將手無縛雞之力的仆從斃命,外面有樓少飛統領,他並不擔心祁洛安危,就怕屋內藏有奸細。
忽然,伺候接生的穩婆抽出匕首,作勢要搶奪楚容懷中皇嗣:“乖乖將皇嗣交出來!”
“小心!”楚絲音拿起枕頭砸過去,兩個穩婆不管不顧直逼楚容,沒想到連接生的穩婆都能收買,楚容心中怒及,一腳將一個婆子踹飛,飛快撿起地上匕首去對付另一個。
楚絲音緊張不已,撐著虛弱的身子下地,將另一個穩婆從背後抓住,楚容當機立斷將匕首刺入她胸口,終於脫困。
殿外廝殺聲陣陣入耳,影殺門所有殺手都在靜王府,為首之人是太后身邊的寧瀾!沒想到,太后也會跟著來,只見楚鸞手中拿著一把弓箭,將箭羽對準正在與寧瀾廝殺的祁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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