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麽看,朕臉上有花嗎?”祁洛放下藥碗,又拿來乾淨的帕子擱涼水裡浸泡,敷在額頭為其降溫,楚容依舊不說話,只是睜眼看著他,“還看?是不是又想被朕幹了?”祁洛凶巴巴的嚇唬他,嚇得楚容連忙閉眼睡覺。
杏合在旁道:“陛下,到傳膳時間了,是否現在安排?”
祁洛道:“朕沒胃口,吩咐禦膳準備些清淡食物來。”
“是,奴婢這就去辦。”杏合機靈又懂陛下心中所想,算得上最貼心的宮婢,也是伺候祁洛時間最久的宮婢,雖說年紀不大,但其他宮女下人見了都會喚一聲姑姑。
……
楚容將自己蜷縮在角落,好黑,好冷,這是什麽地方。
叮咚,叮咚,為什麽會有鐵鏈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的聲響,他目光到處尋找,卻因沒有燭火,看不到任何東西。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楚容倒在地上掙動,卻發現手腕箭有冰涼的東西在響,原來,鐵鏈的聲音是從他凍到發麻的手腳傳來的。
“祁洛,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他不知道這裡是哪,只是一味的苟延殘喘,天亮時分,有光透過門窗才令他看清眼前景象,破舊的宮殿,四處都是灰塵蛛網,像一座廢墟,充滿死寂。
“咳咳——”水,好渴,他虛弱的走向門邊,用力拍打。
守在殿外的小太監聞聲,連忙拿來水給他,原來,殿內並未上鎖,只因他手腳都有鐵鏈束縛,祁洛根本不會怕他逃跑。
小太監道:“你餓了嗎,這有飯菜。”
楚容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太監道:“我叫冬離,是新來宮中做事的,以後你就由我伺候。”說罷,他看了看楚容這身打扮,“那什麽……你好像犯了什麽罪?”
“瞧你相貌不凡,氣質出眾,該不會就是被誅九族的攝政王吧?”
“不對不對,世人都說攝政王已經死了,陛下不會說謊的。”
楚容覺得這小太監好心是好心,就是話太多,聒噪得很,喝完水,關上門後繼續一個人發悶,可笑的是,他不僅沒死,還淪落為囚。
誰說天子不會說謊,一言九鼎不過是世人的自我欺騙罷了。
夜晚,隨著一陣腳步聲,殿門被推開,卻只有一人走進來。
“呵,祁洛……你終於來了。”楚容撐著上半身坐起來,哪怕淪落至此,也不肯向他行禮,不肯低頭,“為什麽不殺我?”
祁洛道:“如今太后大勢已去,被終生幽禁在朝華宮,太后一脈的朝中勢力皆被朕趕盡殺絕,為何還要殺你?楚氏九族內,男子皆被賜死,女子統統流放,九族之外,永不得入京都。至於你,朕可不想讓你死得太痛快。”
楚容道:“自我下獄,朝臣皆諫言要你將我斬首示眾,以振朝綱。明明殺了我就能俘獲人心,殺一儆百,給自己登基立威,壓那些老臣一頭,可你卻不肯。”
“哈哈哈……究竟是為何,陛下莫非還惦念著往日舊情?”
“我隻當你是棋子啊!祁洛,我對你從未有過真心,從始至終,都不曾有!”
“你住口!”祁洛怒不可竭,額頭爆出青筋,手指狠狠掐在他脖頸,“你若不曾對我真心,又何必最後改了主意扶持我繼位登帝,你若不曾對我真心,又何必東宮伴我數十載!”
楚容淡漠道:“裝的,都是裝的,是假的……只有你這個傻瓜會當真。”
“不……我不信!”祁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對望,“你是在乎我,你心裡有我對不對?除了我,還會有誰……還會……祁沐,難道你更在乎皇兄?”
“告訴我,是不是祁沐!”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已經是皇帝了,還有什麽不滿?”
祁洛看著他不為所動,沒有波瀾的神情,痛到想要親手毀掉他:“你只能是我的,楚容。”他瘋了一般狠狠吻在楚容雙唇上,這是他第一次對楚容做出不敬越軌之舉,像野獸一樣的佔有欲充斥著他的腦海,想要將楚容狠狠佔有,自私又殘忍的想法。
“你,混帳!”楚容狠狠給他一耳光,往後躲藏,將凌亂的衣衫拉緊,他沒想到,祁洛對他竟是這般齷齪的想法。
“不準你碰我!”在他眼裡,祁洛始終都是長不大的孩子,任性又霸道,卻極為聽他的話,這份乾乾淨淨的感情,怎能被汙穢……
一低頭,楚容便落下淚來,混合著嘴角的血跡。
“對不起……”祁洛知道自己做錯了,他被欲望衝昏頭,竟親手傷害他最珍貴之人,他抱住楚容道歉,一句句,一聲聲。
祁洛……祁洛……
“咳!”楚容從夢中驚醒,眼眶泛起通紅,祁洛擔憂的拉著他的手,就坐在床頭,“終於醒了。”
第19章 又見太后
殿中燈火通明,明亮,乾淨,散發著幽幽龍涎香。
楚容眼神迷離,神情恍惚,逐漸將現實與夢境重疊,眼前是冷宮嗎?祁洛為什麽變得如此溫柔,好熱,頭好痛。
看著在殿前忙碌的杏合,他終於喚回思緒,這裡是天子寢宮,不是冷宮,現在的祁洛已經是一個老奸巨猾,手段狠厲的帝王,早已沒了生澀。
“口渴嗎?”祁洛手中端著糖水,放在他唇邊,楚容捧起一飲而盡,這才舒服些,隨即才想起自己好像暈倒在花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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