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像白月光的人形抱枕。
一比一還原的精美手辦。
季洄,或者季升,在他眼裡大概是這樣的東西。
謝軒銘放好眼藥水,起身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水聲隔牆傳來。
他全程沒給季升一個多余表情,隻嘴角那抹上挑弧度,怎麽看怎麽帶有嘲諷意味。
季升坐在沙發上,衣衫襤褸、風中凌亂。
他無心去惱謝軒銘的嘲諷戲弄,滿腦隻被一個信息點覆蓋。
季升想,他大概知道季洄泄露的信息是什麽了。
謝軒銘,新人影帝,票房支柱,話題度之王。
無數少女的黑馬王子,無數基佬的夢中情一。
就這麽個大眾情人,他,不行。
季升無比嚴肅地得出結論。
花大價格買了個楚楚可憐還和白月光長得有七八分相像的年輕男孩,只為了讓他坐在床邊,給自己講三隻小豬的睡前故事。
在如狼似虎的大好青年如此禁欲。
要麽是柏拉圖堅定擁護者。
要麽是偉哥狂喜的潛在客戶。
季升覺得柏拉圖大概不大樂意收這種,一言不合把人牙揍出來的不孝信徒。
所以謝軒銘必然只能是後者。
想到這,季升忽然有點理解謝軒銘的憤怒了。
不舉這種私密事被枕邊人(字面意思)爆出去,哪個男人又能忍呢?
季升覺得自己不能。
所以謝軒銘應該更不能。
謝軒銘洗完澡,給季升個原地待著不動的指示,上床躺下。
他的動作是習以為常的熟練,季升想類似的事大概發生了很多次,自己身下這個與臥室裝修風格嚴重不符的簡陋沙發,在謝軒銘眼裡,估計就為XXXXL的“手辦座”。
季升肅穆片刻。
再次肯定了謝軒銘不舉這一信息的真實度。
謝軒銘不知道,他不過洗了個澡,季升便已在心中搞出如此誤會。
謝軒銘拿手機回了些消息,瞥一眼老實待在一旁的“季洄”,暗想從剛才的應激反應看,他所言的失憶大概並不是撒謊。
這讓謝軒銘對“季洄”勉強產生了幾分信任。
謝軒銘關掉手機,側身躺好。
他睡下了,季升反而有些傻眼。
不用出賣身體當然不錯,但難道自己就得這樣在沙發上傻坐一整晚嗎?
這想法一出,季升感覺腰上酸痛,瞬間飆升幾個檔次。
季升苦哈哈地錘錘腰,心想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病痛越深金主越狗。
萬物皆有因,季升不想聽。
不過好在,謝軒銘給他的指示,具體為——在我睡著前坐著。
換句話說,謝軒銘睡著後,季升便可自主躺下了。
季升完成閱讀理解,便開始在心中默默給謝軒銘催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金主,我親愛的架子鼓供應員。
媽媽愛你,爸爸愛你,我也愛你。
就是你白月光不愛你。
他催命一樣幽幽祈禱。
謝軒銘似乎在睡眠上存在問題,好幾次季升都覺得他要睡了,他卻又忽地睜眼,鷹一樣望向準備躺下的季升。
季升只能如同被教導主任抓到開小差一般老老實實坐直,重新回歸崗位。
他幾次睜眼下來,季升忽然產生一種微妙的感覺。
謝軒銘不至於閑著沒事當督公。
他更像是在透過季洄的臉,看向某人。
某個不在他身邊的人。
季升啞然失笑。
什麽啊。
台上影帝台下瘋批如謝軒銘,還有看不到白月光的面容就無法入睡這種深情人特供毛病嗎?
真是奇怪。
說出去都沒人信的那種奇怪。
謝軒銘睜眼閉眼折騰了幾番,終於在凌晨兩點合上眼,陷入睡眠。
介於之前幾次教訓,季升沒敢立即躺下,他謹慎決定再觀察一會。
謝軒銘醒時一張閻王臉,睡了也不好接近。他英挺的眉峰蹙著,睫毛不住抖動,睡得很不安穩。
他的嘴唇由抿緊逐漸張開,唇瓣翕動間,囈語隱隱飄出。
季升屏氣凝神,卻捕捉不到成型音調。
他悄聲無息起身,往前靠兩步,正準備側耳偷聽,卻兀地僵住了身體。
離他一尺的距離,謝軒銘眉間蹙出川字,額上掛滿冷汗。
他攥著被單,恨恨囈語:
“季升……你欠我……”
作者有話說:
季升:還不如睡我呢,什麽人啊……
第6章
季升第二日睜眼時,眼前床鋪被褥整齊,謝軒銘已經離開了。
不規則的睡姿讓季升的身體散架般酸痛,他坐起來,苦著臉揉捏著腰間重災區,視線忽地被茶色沙發扶手上突兀的黃色小方塊吸引。
是張便利貼,謝軒銘留的。
季升把那便利貼撕下來,上面字跡遒勁有力。
光看字可真想不到是個喜怒無常的不舉男啊。
季升腹非心謗。
鼓今日送過去。
房裡沒多的洗漱用具。
車費在床頭櫃
季升盯著那三行字揣摩半天,悟出三個道理。
一、自己這一身腰酸背痛沒白挨,好歹換了個鼓。
二、謝軒銘讓他別動房子裡的杯具,滾回宿舍再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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