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升面色變了,蹲下去摸一把濕潤,放鼻尖一聞。
刺鼻的血腥味。
剩余三人眼神也變了,黃思哲上手,用力掰住箱子。
“別!”季升來不及阻止,便見那紙箱撕拉一聲,攤開了個大口。
紙箱裡壓根沒有碼得整齊的礦泉水,滿滿當當裝著被血浸滿的照片。
照片被剪碎了,腥紅的碎片順著口子滑出來,緩緩攤了一地。
成員定睛一看,勉強認出照片上的人是季洄。
謝軒銘也察覺到不對,猛然站起身,三兩步來到這邊。
看到帶血的照片,他一下面沉如水。
“操!”黃思哲第一個罵出來,“這他媽的……”
“別說髒話,還在拍攝……”吉他表情難看,不忘提醒。
“沒事,這段肯定剪掉了。”季升倒是很快恢復了鎮靜,他仔細看著碎片,輕輕搖頭,“才出道多久,居然能找到這麽多照片剪……”
“不只是季洄的。”謝軒銘在身後冷聲道,他在那些零碎的照片裡看出季升的眉眼,也就更為驚怒。
“報警,再去個人通知節目組調監控。”
季升立刻起身往外走,卻被謝軒銘用力拉回來。
“季洄不去。”謝軒銘聲音冷得嚇人,“換個人。”
那一箱子照片著實嚇人,明擺著是衝季洄的惡意,涅盤成員也明白這時候季洄出去不大安全,黃思哲二話不說起身,出去找節目組了。
警方很快過來,把那一箱子東西取回去取證,在結果出來前,季升和謝軒銘先查看了監控。
監控拍到了水箱被掉包的時刻,可惜的是掉包的人戴著帽子口罩,全程對著監控死角走,只在調換水箱時露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監控暫停,謝軒銘問季升:“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季升皺著眉看著黑影,不確定地開口:“有一點……但是太模糊了,所以也不能肯定……而且……”
她居然會親自動手嗎。
真是出人意料。
直到兩小時後出了監控室,季升還是不能肯定黑影的身份。
他心不在焉地比對著身影,險些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下去。
謝軒銘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看路。”
“啊……”季升收回腳,踉蹌著站穩,“謝謝。”
他和謝軒銘一起往下走,沒走兩步聽見謝軒銘開口:“你之前收到過類似的東西?”
“嗯?”
“看你反應,不像第一見這種惡心事。”
“確實有過。”季升承認,“這種東西挺常見的,私生黑粉對家粉……極端的會做這種事。”
“你沒和我提過。”謝軒銘說,語調很冷。
季升一愣,解釋:“那時候你在組裡拍戲……而且我們……”
那時疏離,不是會交流這些的關系。
“後來也沒有。”謝軒銘轉眼看他,“後來的後來,也沒有。”
季升察覺到他情緒不好,安靜了一會兒道:“對不起。”
謝軒銘不接受他的道歉,繼續問:“是不是我不問,你就永遠不會說。”
季升不知道說什麽,只能重複:“對不起。”
“你從來沒有自主選擇過我。”謝軒銘自顧自繼續,語調一點點沉下去,“從前沒有,之後沒有,就連如今的導師合作,都是被迫接受的投票結果。”
謝軒銘平靜的語調中終於出現幾絲不平。
“季升,我一直挺好奇的,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麽?”
第67章
季升邁向下一級台階的腳步一頓,不大自然地踩穩站上去。
“弟弟……吧。”他不大確定地說,“可能是遇見時年齡太小了,到現在我都總錯覺你還是未成年。”
聽他說完,謝軒銘沉默片刻,輕輕笑一下,不知是嘲諷還是歎氣。
“可是,我現在已經比你大了。”他冷淡道,“這倒是你自主選擇的結果。”
季升無言以對。
直到下午,季升還在糾結謝軒銘話語的意思,不知他是怪罪自己蠢到被人算計死,還是在埋怨被一直當做小孩被忽視感情……再或是兩者都有。
季升確定不了謝軒銘的意思,但他很肯定謝軒銘說完那話後便不開心了,幾個小時過去仍是沉著臉,一言不發。
如果季升還是季洄,那現在大概就該沒有眼色地挑釁謝軒銘幾句,兩人互相諷刺一番,這事多少也算翻篇了。
但季升不是季洄,和謝軒銘吵架也只會是單方面捅刀子,這條路再走不通了。
季升左思右想,只能硬著頭皮跑去節目組借了棉花糖機,三兩下卷出一個大白棉花糖,轉身遞給一旁抱臂看著的謝軒銘。
“吃嗎?”季升努力散發出請求和好的信號。
謝軒銘沉默地看著他,看到他渾身發毛。
兩秒後,謝軒銘終於大發慈悲的接受了季升變扭的道歉。
“謝謝。”
他捏著小棍,思索兩秒道:“我要藍色的。”
“色素太多了。”季升說,“不健康。”
“都吃棉花糖了還在意健不健康嗎?”謝軒銘振振有詞。
季升無言以對。
他捏起一個棍子,舀一大杓白糖,再舀一杓藍的,手一抖掉半杓,再一抖又是半杓。
季升把少得可憐的藍色糖粒倒入機器,在纏好的白球上淺淺覆上一層藍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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