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
你別太離譜。
這兩種魔物在北疆是十分常見的黑吃黑夫妻檔,魔蜘蛛擁有攝人心魄的美貌,將抵擋不住誘惑的過路者引誘到漆黑的洞底,再由綠魔怪跳出來,一拳捶得人腦殼塌陷。
雖然作惡多端,這兩種魔物倒是魔物裡頭難得的癡情種,一生都恩愛甚篤,一方死後,另一方也不會獨活。
江宴秋面無表情:“你在做夢。”
……
一刻鍾後。
江宴秋黑袍下易容幻化成無比魅惑美貌的魔蜘蛛,怨氣比鬼還大。
鬱含朝易容成的綠魔怪貼著他,俯下身耳語道:“小鳳凰,離近些,一隻手牽著我,好歹做戲也要做全套吧。”
江宴秋:“……”
他忍無可忍、忍辱負重地勾上副人格的胳膊。
拳頭硬了。
忽視對方滑稽的易容,熟悉的松木香透過黑袍傳來。
輕而易舉便能讓人產生無與倫比的安心感。
隊友走在前面,認真嚴肅地商量著路線和可能遇到的突發情況的處理辦法,他們不近不遠地跟在後面,黏黏糊糊成一團。
北疆其他路人看到這對組合,也只是目不斜視地加快腳步,隨後露出鄙夷的目光。
——呸,臭情侶。
沿街路過一家酒肆,門外用作招牌的酒桶泛著血液般的鮮紅,還泛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透過渾濁的酒液,似乎隱約還能看到幾根漂浮的手指。
他們一點也不想知道那酒是什麽鬼玩意兒做的,正準備快速路過。
忽然,岑語“咦”了一聲,傳音入密道:“你們看……那邊牆上告示上畫的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一排黑字和一張畫像躍然紙上。
“重金懸賞……有此人確切消息、或能當場活捉者……可通報或扭送至魔宗吳執事處……賞金……一萬上品靈石……備注,不得傷害此人分毫……如若造成傷害……本派不保證領賞者的人身安全……”
岑語緩緩念出這行字,深深震驚:“乖乖,這是抓仇人還是捉奸啊。”
她的目光緩緩上移。
岑語:“……”
她沉默片刻,緩緩道:“這張臉,你們覺得,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震撼,卻沒有勇氣把頭擰過去看向幾乎跟鬱含朝擠成一個人的江宴秋。
江宴秋本來還在跟副人格一路拌嘴,當看到畫像上的人時。
“……”
無他。
未免有點太寫實了。
……這不就是照著他本人的臉畫的嗎喂!
畫像上的青年比他當初在被困魔宗時還要年長一些,如瀑的長發用一根玉簪簪住,靠坐在一張竹椅上看向畫師,眉眼靈動,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逼真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從畫中走出來。
那畫中人實在是太好看了,酒肆老板似乎也習慣了每日都有人為這區區一張畫像駐足,隻當他們是普通過路者,剔著牙走過來:“怎麽,有這人的消息嗎?”
岑語偽裝後的聲音如老者般沙啞:“這人是何人,魔宗竟願意付出如此這麽大的價錢也要將此人活捉。”
老板:“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是魔宗前段時間才整出來的么蛾子,整個北疆人流密集之處到處都貼滿了這玩意兒,還有一波一波的魔宗弟子去外面尋人的,好像是因為什麽來著……哦,說什麽蕭少宗主終於出關,以雷霆手段處理了宗門內部的人心浮動,不對,人家現在已經是蕭宗主了。”
“據說這位啊——”他賣了個關子,才神秘兮兮道:“曾經是蕭宗主的老相好!光風霽月的仙門弟子!嘿!自古仙魔不兩立!你說離不離奇!”
他將牙縫裡的碎肉“呸”地一聲吐到地上:“傳言蕭老宗主,就是因為這非要跟仙門弟子談情說愛的不孝子才被氣死的……不過對咱們普通老百姓來說,誰當魔宗宗主、誰當北疆老大,也都一個樣,只要別整天犯病殺人就謝天謝地了,不過是為了個把仙門正道的小白臉發瘋病,也算不得什麽。”
江宴秋:“……”
其他人:“……”
昆侖眾人已經不敢看江宴秋的表情了。
生怕下一秒江宴秋就要拔刀砍人。
沒想到……江師弟還有這段過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經歷了韓少卿入魔、伍柳齊追人追到跳冥河後,哪怕江宴秋現在原地掀開鬥篷說自己其實跟魔宗少主兩情相悅只是苦於仙魔有別世俗眼光他們也不會奇怪了……
江宴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想傳音入密為自己解釋兩句。
轟——只聽一聲巨響,貼著畫像的那面石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轟然倒塌了。
剔著牙的老板和酒肆裡奇形怪狀的食客,一同呆呆地楞在原地。
一隻肌肉虯結的慘綠胳膊從破碎的牆洞中拔出,朝老板無辜一笑:“手滑了,不介意吧?”
——那胳膊,那身軀。
看樣子能把老板外加裡面的食客一拳掄死。
老板瞬間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介意不介意。”
在北疆,看你不爽一眼不合殺人都是常事,更何況只是被人捶翻一面牆,只要對面這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綠魔怪別一拳捶爛他的腦子,老板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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