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救了!”
江宴秋也快熱淚盈眶了。
掌門終於支棱了一回!
再晚來一會兒,黃花菜都涼了!
那一團巨大的青黑色肉塊,包裹在正中的眼球轉動了兩下,長在手腳旁邊的嘴唇微張,緩緩道:“我原先……設下了結界……不應該……這麽快被發覺……”
江宴秋抱著白衣人的上半身,略有些心虛地往斷垣殘壁組成的掩體之後躲了躲。
——是王師姐的那枚紙鶴起了作用!
月姬明果然早已做了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打算,早早地在仙山布下了結界,來參加劍道大會的劍修中,不乏門派的天之驕子、未來的希望,這邊打得天翻地覆,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竟無一處附近的門派察覺。
要不是有師姐那枚秘法煉製規格極高,乘虛境以下無法阻攔的傳音紙鶴,恐怕等昆侖他們知道此事,已經可以收拾收拾給他們收屍了!
李松儒果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看到徹底被邪物汙染,失去人形的月姬明,隻浮現出一刹那的震驚和失望,很快恢復如常:“月掌門……莫要一錯再錯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將你身上的邪物剝離祛除!”
那眼球緩緩轉動:“區區……幾百歲的小鬼……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李松儒一怔,那一瞬間不知想起了什麽,最終只是長歎一聲:“既然你已深陷迷途……得罪了。”
妙空與他遙遙對視,緩緩點頭:“阿彌陀佛!”
下一瞬,兩人合力誦念著某種未知而又玄妙的經文,仿佛有浩蕩而又威嚴的皇皇鍾聲,自更遙遠的天邊響起!
一鼎金光燦燦的巨鍾,自天外浮現!
——竟然是少林的鎮派法寶,東皇鍾!
那金銅色的巨鍾,足足有一座山巒那麽大,上面刻滿古樸玄奧的梵文,驅動這樣等級的仙器,每時每秒都要瘋狂消耗海量的靈力,足足能把一個玄光境的修士抽成人乾。
即使李松儒和妙空合力,承受的壓力也十分巨大!
“去!”
李松儒大喝一聲,東皇鍾山巒一般巨大的鍾聲微微搖晃,然後——“咚”地一聲巨響,穿越萬丈雲海,重重地敲擊在每個人的耳膜上。
那宛如天理一般宏大浩蕩的鍾聲,仿佛能直擊人的靈魂,將一切陰森與晦暗都驅逐殆盡!
但奇跡般地……從最初巨大的心神震蕩緩過神後,他們發現,這鍾聲並未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如同被烈日照拂過一般,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昏暗的天穹仿佛都被撕裂,天光從那缺口灑落人間,讓人發自內心地想要哭泣。
而東皇鍾的鍾聲對月姬明的傷害,則是肉眼可見的。
那巨大虯結的肉塊像是被濃硫酸腐蝕過一般,撲簌撲簌往下掉,砸在上玄白玉似的地磚上,變成血肉模糊的漆黑一團,似乎還有生命一般,妄圖相互靠近聚攏,並作一團。
——然後被早已被心中壓著股氣,無比憤怒的劍修們,你一腳我一劍,徹底揍成一攤肉泥。
而先前才被白衣人重傷過的那隻邪眼,此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眼球充血水腫,無比淒慘,不斷流出蜿蜒的血淚,顯然被專克邪魔的東皇鍾傷得不輕。
而遙遠的雲端之上,李松儒和妙空的神色也不太好看,兩人俱是臉色微微發白,顯然消耗極大。
受到重創的邪眼,此時寫滿怨毒,憤恨狂怒地扭曲,發出無聲的尖嘯。
——就差一點點!
只差一點,它就能吞噬來參加劍道大會的這群弟子,連帶整個上玄,成為此間世界最強的邪魔!到那時候,任何人都不再是它的對手,它會降臨整片大陸,吞噬一切!
不……他是為了長生……是為了護佑上玄……!
那團邪物已經徹底扭曲,眼球邪惡的欲望和月姬明殘存的渴望混亂地融合扭曲。
“不好!它要逃!”
——勝負似乎已定,那團肉塊急速向遠離李松儒他們的方向飛去,竟是準備丟下這圖謀千年的基業,不管不顧,直接逃走了!
但昆侖和少林又怎會輕敵大意地容他逃脫。
幾乎同一時間,李松儒和妙空身後浩浩蕩蕩的修士已然結成巨大的法陣,眾修士各司其位,明亮到刺眼的靈力在陣法中湧動,在天際如浩瀚的星海般閃爍。
那法陣霎時組成一張靈光閃爍的巨網,將邪眼兜頭攔住!
那青黑肉團在靈網中瘋狂撞擊企圖逃脫出去,將自己撞得鮮血淋漓,內髒混合著四肢,不斷撲簌撲簌地下落,越發地癲狂可怖!
雖然眾人俱是因那尖嘯頭痛欲裂,但越是窮凶極惡地反撲,便越是說明……它已經束手無策了。
大局已定。
江宴秋松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身旁一塊還算完整的碎玉磚上。
白衣人斜眼瞥了他一眼:“你叫來的幫手?倒是機靈。”
江宴秋謙虛地商業互吹:“嗐,還得是您,事先給我提了醒,功勞咱倆一人一半。”
白衣人嗤笑一聲:“牙尖嘴利。”
因為江宴秋喂下去的鳳凰血,他的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不像剛才奄奄一息的慘白了。
江宴秋厚著臉皮擠過去:“欸,你以後打算怎麽辦,還準備留在上玄嗎?”
白衣人:“怎麽,對我的私事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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