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許歸專注看著電視,似乎對劇情入迷,絲毫不關心他去做什麽。
“嗯。”
周見素將飯食放於桌上,走到衛浴間時順便拉上了落地窗原本敞開的窗簾。
酸澀七日茶(15)
“這個月一直在下雨。”許歸坐在極具巴洛克風格的房間內,一邊看電視一邊和趙庭洛交流。
“雨季,”趙庭洛回應他,抬手想往特濃中再添些方糖,摸索中發現方糖盒不在一貫的地方。
“在陽台邊吧。”許歸見他只知道在那塊摸索,收回集中在電視的視線,打量幾下後提醒。
趙庭洛執拗的繼續摸索可惜一無所獲,還換到許歸一個內含“幼稚”的白眼。
他含笑擺擺肩膀,示意自己也沒想到。
兩人散步般走到觀景陽台邊,這裡能夠俯視整個趙家祖地的中心布局,近處的花園、遠處的洋房都一覽無余,許多傭人在其間忙碌,有的在剪草有的在收拾樹葉。
“還不錯吧?趙家。”趙庭洛語氣帶著炫耀,眼疾手快的收起側邊窗台上的一個小盒。
許歸搖搖頭,背對扶手靠住,表情平淡。
“很有序,但太過一成不變。”
“還有,你是笨蛋嗎?”
“我能看見那個糖盒。”
這回答並沒有讓趙庭洛不悅,相反他看著下面場景的,臉上褪去一貫的禮貌笑容,真心實意的哈哈大笑起來,身子都因為笑而弓起。
許歸並不好奇他在笑什麽,自顧自坐到茶桌旁邊的藤椅上,應和的擺出幾個微笑,從兜裡摸索著掏出幾顆透明糖,丟入嘴中。
半響趙庭洛才停止笑,像是累了般趴在桌子上,那個小盒被他放到桌子中心。越帶薄紅的臉看見許歸的動作,眉眼帶著笑意,笑意中糾纏著幾分得意,語氣輕松的問:“這是哪裡來的糖?”
“見素送的。”
許歸努努嘴,示意外面,他們剛剛都看見周見素在刻畫陣法,由於是第五次,陣法較為繁複,需要的材料有些罕見,幸而趙家祖宅都有,這才沒有耽誤。
“他送的...?”趙庭洛抿唇,原本的神色瞬間收起,眼中掠過一絲不屑,嘴角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角度。
“不是還有另外一份嗎,那個,你收到沒。”他坐在椅子上的身體自然的伸展開,雙手隨意的攤開扶著椅子。
“嗯,另外一份也不錯。”許歸笑笑,只是簡單的回答,似乎不欲多談。
“只是不錯嗎?”趙庭洛原本帶著輕松的語氣改變。
他站起走到許歸身邊,過近的距離幾乎能感受到靈的波動,一隻手放在許歸坐的藤椅邊,說是將要擁吻也合適。
面對他的入侵,許歸避開視線,偏頭去看桌上的小方盒。
“哪有什麽是他送你的。”見許歸不願意與自己對視,趙庭洛臉上產生一絲不易察覺的怒容“都是我給你的。”
他緊緊拉住許歸衣物的下擺,神色不豫,因著雙生火焰的吸引力,靈體稍微凝實之後就能被他觸碰,他和許歸臉貼近著臉,嫉妒從那雙桀驁的眼中流露,逼視許歸幾秒,見許歸仍然是低斂眼眸一副不知所謂的模樣,終於下決心閉眼去吻他。
但沒有落到意想中的唇上,他感受到許歸的發落到臉側,於是將錯就錯繼續吮吻下去,一路向下,最後甚至胡亂的扯開許歸穿著的襯衫,試圖在他身上留下獨屬於自己的痕跡。
許歸沒有推開他,那張藤椅因為兩人的動作不斷搖動,連個能抓到的著力點都沒有。
藤椅一前一後的晃動著,已經不能記數。
就這樣放縱自己意亂情迷的趙庭洛想到,是不是許歸對他也有幾分情意?
“夠了吧。”許歸的話帶著些微嘶啞,擊碎他的幻想。
趙庭洛緩緩起身,許歸立刻一言不發的站起,背身過去,纖長的手指匆忙動作著想系好上衣紐扣,遮住被人染指到幾乎不能看的上半身。
他身體自然的瘦削,何況因為靈化早已不再發育,不需要找角度就明顯的人魚線、骨節分明的腰窩痕跡最為明顯,一片片的淤紅著。
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趙庭洛扯出一抹笑,又將他擁入懷中,頭靠住許歸的肩膀,感受著往日可望不可及的人。雙手虛虛攏著他的腰,惡意的握住許歸還在掙扎的手,指尖交疊,一顆一顆的幫他系好,當然過程中沒少在柔軟細膩的肌膚上觸碰。
“早就跟你說過,我沒那麽無私。”
打量許歸不複自然的神色,他有些得意,同時,有些悲哀。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已經要得到你,為什麽還是不滿足。
“明明很舒適吧,和我。”趙庭洛用最傷人方式說出真相。
“一碰到我立刻就有共鳴感。”一碰到你就失去自製力。
“為什麽你這麽喜歡自欺欺人?”為什麽我這麽喜歡自欺欺人。
“如果我不給他那些材料,他拿什麽來救你?”我做不到成人之美。
“夠了!”許歸從他懷中掙脫,勉強靠著牆低低喘息著,蒼白無比的臉上冷汗淋漓。
室外的空氣逐漸潮濕,才下過雨的空中又聚攏起烏雲,閃電掠過天際,一陣陰冷的風吹起,陽台上的植物葉片被吹的嘩嘩作響。
對峙間,趙庭洛看見許歸急急的從口袋裡翻找出一枚紅色的糖吃進嘴裡,知道他是能量將要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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