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原話就是:“世子爺原來就不喜歡上課,如今不用去根本就是因禍得福,只是可憐了這一聲皮肉要吃苦嘍。”
“送到頭了,轎子就在這放下吧,我進去說一聲。”周二又跟巧兒說道:“世子爺等了您家這位一天了,知道來了得高興壞。”
說罷就步履輕快的轉身去了客廳裡間的小屋。
許歸之前睡的不算安穩,被巧兒喚醒時意識還很混沌,就被扶著到桌邊,趴在桌面上,兩個手窩起來臉埋進去繼續睡。
巧兒都有些心疼小小的世子被這些交際所累,但也明白這是世子必經的成長之路。
只是心底還是對造成這些的秦康不甚喜歡。
沒有等很久,秦康穿著便衣就出來了,他神色鬱抑,整個身體都瘦不少,顯出些許虛弱,肩膀還系著綁帶。
“小歸,你還好嗎?”他坐到許歸旁邊,語氣強作輕松,眉角皺起,也許他已經從之前的事情學到教訓。
不要自不量力。
聽見秦康的話,許歸就從兩個手做成的枕頭裡起來,發絲垂在臉旁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嬌氣。
“那天是太子殿下誤會了”許歸抬頭回應他,只是臉頰紅紅的,眼睛因為驟然睜起泛出生理性的淚瑩“我不知道太子殿下會那樣...”
說著說著困意又襲擾而來,許歸的頭一點一點地又窩了回去。
秦康看著許歸因“委屈”而垂下去的臉,心頭感覺一陣無力,那天太子找許歸究竟要做什麽?為什麽許歸不告訴自己?
為什麽,要露出這樣的眼神
“小歸”秦康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如果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好嗎?”
邊說著秦康拍了拍許歸的肩。
許歸就窩著點點頭,勉強應付了秦康。
一時間空氣都是安靜的,窗外的風透進來,添了幾分涼意。
巧兒就這樣凝視著許歸,不知為何卻感覺到一道刺眼的目光,一望,卻是秦康也在看著許歸。
這道目光,讓巧兒感覺到有一絲不快,這不像是一個大哥該有的關懷視線,反而像一個貧窘之徒得見了稀缺珍寶的窺視眼神。
巧兒對他多了幾分注意,因為秦康的眼神,不對勁。
秦康也注意到了巧兒,但對於他來說巧兒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仆從,一個對他的許歸沒有威脅的仆從。
在這樣的視線下,許歸終於意識回復,想起自己的來秦康這的任務。
“秦大哥,我帶了栗子糕”許歸坐好,收斂散發,近了些秦康之後,就從小袖子裡掏出兩小包糕點。
白色的綢緞袖子滑過兩人中心,秦康差一點就忍不住抓住。
“謝謝,小歸”秦康慎重地接過糕點揣進懷裡。
兩人的目光交匯。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看我了”秦康撇過頭,笑得不好意思“太陽落得這麽快。”
許歸聽他這麽說就側身貼近他,把頭靠在他的肩膀輕聲安慰:“不會的,我不會丟下你的。”
“我記得你說過會保護我,秦大哥。”
“我也一樣會保護你的,不要害怕。”
許歸暗色的眼眸裡映射出另一個人的虔誠。
秦康摟住了許歸,神色莫測。
小樓外,月升雲卷,又是一片片如雪的月華。
兩人又斷斷續續的聊著這幾個月發生的趣事,險些把秦康的傷口又笑開,許歸的臉也笑得沁紅。
兩人決口不提那天太子是如何對秦康的,假當作已經揭過。
惱人的婢子催促幾次許歸,秦康才松口放人。
秦康看著許歸踏上小轎子才放心,只是又被那矮個仆從給破壞心情。
“世子,乳鴿子丟了一隻”周二踮起腳才堪堪附到秦康耳邊。
“廚房可找過?”秦康皺眉。
“其他都在廚房好好的,丟了那隻您從府裡帶出來的。”說著,周二愁眉苦臉起來,感覺自己嘴巴都在發苦,這叫個什麽事兒啊,繼世子被打之後,連鴿子都丟。
“那就別找了,那隻自己會回來的,不必要大費周章。”秦康想到那隻鳥不禁好笑。
說罷秦康捂好胸口的糕點,匆匆回房。
另一邊的太子府內,許承坐在桌前,面前是各地的匯報文件,成為太子之後皇帝就放了一些權給他,隨之而來的是加重的壓力。
他把質子府的拆開卻是許歸去秦康那很晚才回屋。
被為難了?許承想著想著卻有些好笑,自己念著這些做什麽。
一個稍微有用棋子而已,或許是有一張漂亮的臉。
心頭又浮現那張因他人而哭泣的臉。
不免意亂。
靜悄悄的夜晚,許歸的屋內燈火明亮,墨色的簾帳下兩個婢子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現場可謂是一地雞毛。
小鳥冬安在房梁上嘰嘰喳喳,絲毫不知道自己造成了什麽場面。
“冬寧!早說了你沒事養什麽鳥,現在好了,你看看世子的墨台!”巧兒收拾著碎瓷片,嘴上也是不停指責著冬寧。
冬寧也在打掃,她沒有反駁,默默承受著這些,唯有神色懨懨的。
許歸坐在窗戶邊的椅子上,手裡是一卷新經,邊閱讀邊提筆注釋,神情專注。
這本書就是他未來的投名狀。
因為質子的身份,他不可能通過科舉進入朝廷,但一個名聲出眾的文人卻可以作為幕僚進入權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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