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是非常沒有必要的行為,不過畢竟她把我當成隊友。論情論理,我也應該稍微保護一下她,不是麽?”
林槐聳聳肩:“你隨意啊,只要你不怕把背影暴露給我。”
夏星野低低笑了。他不等林槐的回答,就公主抱起秋然,將她移動到遠離走廊的位置,然後回來:“林老師,你雖然嘴上說得冷漠,但其實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林槐愣了:“……你是覺得我威脅校長的樣
子很有原則嗎?”
夏星野:……
“還是覺得我打劫余行健的樣子很有原則?”
夏星野:……
“還是覺得我冒充代課老師的樣子很有原則?”
夏星野:……
他終於笑出了聲,整個人的肩膀都在抖。在笑出淚花後,他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喘著氣道:“林槐,你真的很好玩。”
林槐都懶得回應他:“你看起來像是資深者吧?跑到這樣一個副本裡來做什麽?”
“在出手之前,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我是夏星野——高級場的/火商,情報販子,隨便怎麽稱呼。”他撫上自己耳垂上閃爍著猩紅光芒的耳釘,“你也可以叫我——販鬼人,或者養鬼人。我的特殊能力,是封印豢養鬼怪,借助他們的力量來進行戰鬥,教給其他玩家馴養他們的方法。當然,我偶爾也乾一些販賣被馴養的鬼物的生意,這就是我在遊戲裡的生活方式。”
“……二手販子?”
夏星野:“……你可以這麽稱呼。”
嘴上沒把門地吐槽著,林槐卻漸漸警覺了起來。在他看來,那枚紅色的耳釘不斷閃爍著光芒,看得他有點眼暈。
來自靈魂深處的發暈。
“在來到這個低級場世界之前,我原本的目的,是帶回這裡的惡鬼——許遲,一個明明擁有著將一整個城市收入自己的幻境的能力,卻可笑地活在自己的幻覺裡並不斷編造故事的家夥。他實在是一個很有能力的惡鬼,只是一隻鬼,就撐起了一個近似於中級場的低級場,拉進不少人類,還能幻化出這麽多類似屍體的倀鬼當自己的□□。”夏星野不急不慢地說,“可惜他太軟弱了,空有為朋友復仇的意志,能舍棄自己,卻不能舍棄軟弱的情感。我那時便想著,要如何讓他變得強大一點,再將他帶走。又或者——帶走紅色的顏息。”
“他似乎是自願地進入沉睡,並以人類的身份,沉浸在和自己的幻影的遊戲裡。三年來,他對顏息的愧疚、和他腦補出的顏息對他的怨恨,凝結成血紅色的實體,在校園裡遊蕩。可笑的是,他心甘情願地一次又一次地被這個血紅的實體所處刑——在每一次輪回結束時。”
“他每死亡一次,血紅實體的力量就變
得更強大一點,而他自己,則因此衰弱。我不得不說,他真是個世間難尋的蠢貨,硬生生地讓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別那樣看著我,難道不是麽?明明真正的顏息為了他,一直停留在他的幻境裡。他一次又一次地嘗試救他,卻因為他全身上下的煞氣,和血紅顏息的阻攔不敢靠近——一旦靠近,就是灰飛煙滅。與此同時,他卻覺得顏息,是想要向他復仇,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送上自己幻想出的虛假的顏息的斷頭台,好像自己是在贖罪似的。”夏星野淡淡地說,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的臉上居然沒有了笑意,“在我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到底是怎樣的蠢貨?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的臉扭曲了一下,接著,他似乎很愉快的樣子,勾起了嘴角:“與其讓他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殺中衰弱死亡,不如讓他有更多的用處。盡管,我可以在他衰弱至死後,帶走吸取了他全部力量的血紅顏息,不過,最終我還是決定,帶走許遲,帶走一個清醒的、強大的、斬斷一切的許遲。”
“方法很簡單——在他面前殺掉顏息,噓,不是血紅的顏息,是白色的真實的顏息。等許遲被血紅顏息推下樓、完成他幸福美麗的、死在對方的復仇中的夙願,並作為惡鬼蘇醒後,卻發現一直試圖拯救他卻從未被他發現的真正的顏息灰飛煙滅的事實。看著站在他身邊的虛假的血紅顏息,他一定會崩潰吧——那時候,就是他變得最強並收服他的最好時機。”
“你真惡心。”林槐直言不諱道。
“惡心?”夏星野聳了聳肩,“隨便你怎麽說,這個世界上想要殺我的,厭惡我的,不止你一個,不過……”
“只有……是永恆的。”他笑了。
林槐捂住自己的額頭。他沒聽清楚那兩個字,隻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變花。夏星野站在原地,繼續道:“進入副本後,就在幾天前,我改變了計劃。因為,在這個副本裡,我看到了更加有趣的東西。我說過麽?因為我的特殊能力,我比起其他的資深者來說,對於鬼物的身份更為敏感。”
“那個東西就是你,林槐。”他向林槐伸出手來,“明明是紅衣
之上的厲鬼,卻奪舍了人類,還想要學著做人……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了嗎?從了解你身份的那一刻起,我的目標就從許遲變成了你,因為……你會比他更強。你具有相當大的潛力空間,更適合訓練,更適合被我隨身攜帶,更適合跟著我……去見我的哥哥、我的仇人,並且陪伴我,向著‘辰星’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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