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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科學,這非常的不科學。”林槐坐在僻靜處的一尊蠟像下, 虛著眼道, “我穿著這身衣服,一個下午, 竟然沒有人來搭訕……”
男孩坐在他的旁邊,已經學會了他表情, 並模仿著虛著眼道:“我覺得沒有人來搭訕,實在是太正常了。”
林槐:……
“直男的心思,真難猜。”他自言自語道,“算了……額?有哪裡下雨了嗎?”
有什麽液體落到了他的眉頭上,林槐用手指一抹……
那是一滴液體, 一滴白色的無機液體,一滴融化的蠟,非常適合在晉江出現的液體。
林槐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東西,他抬起頭來,所對上的正是那具蠟像——那座蠟像上,一名少女一隻手放在鎖骨前,另一隻手伸向前方。她閉著眼,臉頰上含羞帶俏,神態溫柔而美麗。
而落在他眉心上的那滴蠟,便是從少女身上滴下來的。
蠟像的下方放了許多花,熱情的紅玫瑰,淡雅的矢車菊,潔白的香水百合……似乎是由不同的人,投擲著堆在這裡的。
林槐換了個位置坐下。他晃著兩腿,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軌跡。不久之後,有人過來,搬走了那具蠟像。
那個人推著推車,穿著很普通的深藍色製服。林槐打了個哈欠道:“這裡的蠟像,是每
天更換的嗎?”
男孩探了探眼睛過去:“哦,你知道嘛,蠟像這種東西在經受一天的日曬之後很容易就會融化。因此,我們都是白天時將它展示出來,晚上,再將它們藏進冷庫裡,做一些修補的工作,然後第二天再展示出來。”
“那那些花呢?”林槐指著底下的花朵道。
“說起來這也是霧城這裡的一個傳統了。”男孩興奮道,“我們會向自己最心儀的蠟像獻上花朵,這些花朵不僅是對蠟像的求愛,更是對藝術家們的讚賞。”
林槐說:“哦,我大致明白了。”
他最後一次看向那夕陽下的板車。板車上,是那尊蠟像,車前,是那名穿著藍色製服的男人。
遠遠地,借著一絲霞光,林槐看見少女那隻伸出去的手。她的指尖盛著陽光,更多的陽光,則順著那根手指滴落而下……
在那滴落的蠟中,一枚蒼白纖細的指尖,正在顯露!
林槐再次陷入沉思。男孩推了推他,道:“走嗎?天晚了,咱們再在路上走下去,可不安全。再晚一些,那些都市傳說們就要出來了。”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林槐道。
男孩:“?什麽問題?”
林槐:“你是否介意堆個雪人?”
男孩:?
林槐:“Do you wannna make a snowman”
……男孩顯然對林槐對他發起的、把他雕進蠟裡的邀請敬謝不敏。
“我是不可能去做那麽變\\態的事的!”男孩尖叫。
林槐誠懇道:“我可以加錢。”
男孩:“加錢也不行!”
林槐:“十倍?”
男孩:“十倍也不行!!”
林槐:“你難道在金錢之外,沒有一點藝術追求嗎?霧城是一個充滿了藝術家的都市,你今年十二歲,應該知道,張愛玲曾經說過,出名要趁早。我相信,在我的幫助下,你一定會成為霧城最優秀的藝術家。”
男孩:“變態!!”
男孩高喊著變態離開了林槐。
“沒想到,我顯然低估了這個副本裡的NPC們的道德水平。既然如此,只能再做打算了。”在送別男孩後,林槐歎息道,“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金錢也無法打動的人。既然如此,只能考慮下次用性命來要挾他了。”
林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身為一名“受
害者”,此刻已然做出了反派發言。
夜色漸漸深了,楚天舒卻還沒有回來。林槐坐在賓館的床上,晃著腿——早在回來後他便換下了那身辣眼睛的白潔……不,白色而純潔的套裝,並換成了白色的絲綢蕾絲睡衣。
他眼睛在轉過空曠的室內後,最終停在了那枚棕色的皮箱上。
楚天舒將屬於原本的戴維德的一切都放進了這枚皮箱裡,並用密碼鎖上了鎖。閑著也是閑著,林槐向著皮箱的方向爬了過去,拿起了那把鎖。
那是一把密碼鎖,林槐思索了一會兒,輸入了楚天舒的生日。
密碼錯誤。
林槐又思索了一會兒,輸入了自己——屬於“林槐”的身份證上的生日。
密碼錯誤。
林槐:
林槐此刻的心情堪稱黑人問號了。許久之後,他猶豫了一下,往裡面輸入了……
楚天瑜的生日。
“嘻嘻,”林槐一邊輸入,一邊青筋暴起著微笑著嘀咕著,“要是能打開,等你回來後,我就殺了你。”
他陰惻惻地笑著,按下了鎖。
密碼錯誤。
林槐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真誠了起來。許久之後,他微笑著用手扳斷了鎖,並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擺放著屬於戴維德的一切——和他之前在路上打劫時所見的一切,似乎並沒有什麽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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