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楚天舒搖搖頭,“一,他身受重傷,走不遠。二……”
他打開手機:“我在梅莊唯一的出口,裝了攝像頭。”
林槐:……
楚天舒:“攝像頭裡沒有拍到他出入的痕跡。”
……這個人總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地科學。林槐虛著眼想著。
“找不到就算了。”楚天舒撓了撓頭髮,“我再找找這邊。再沒有的話,就坐船回去。”
林槐點了點頭。
站了太久,雙腿有些累。他向後一步,靠在身後的梅樹上。
肩膀卻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
他回頭,只見這棵瘦弱梅樹的樹枝上,居然戴著一塊金表。
……一塊金表。
他突然想起,那個瘦子的手上,也戴著一塊金表。
再聯想到這座梅莊中的,漫山遍野的枯樹……
“不用找了。”
楚天舒還在翻,身後卻傳來了林槐的聲音。
“已經……找到了。”
他們坐著小船,在水波的推動下,回到了湖心亭。
湖心亭中依然燃著香,其他小組,一組都沒有回來。
曾經空白的四幅畫卷,如今已經被填滿了一幅。畫卷上,是雪裡的莊園,和如血般灼灼的梅花。
其余三幅畫上倒是空無一物。他們在亭子裡坐了一會兒,其他人卻依舊沒有回來。
“三
炷香的時間快到了。”楚天舒看了看香爐,“去其他小島上看看?”
“比如?”
“蘭花吧。梅蘭竹菊,我們按照順序,一個一個來。”楚天舒一錘定音。
林槐懷疑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們的隊友會這麽廢物?”
楚天舒撓撓頭:“希望……不是?”
與此同時,深夜。
“今晚我們一起睡,你先睡,我給你守夜,然後我再睡。”
混血男的眼裡已經布滿了血絲,他盯著桌面上的茶壺,眼神幾乎瘋狂。
“可是……”女白領的聲音幾乎帶了些哭腔,“只要一睡著,我們就會……”
“我們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
混血男的眼下一片青黑。他本來長得很俊美,然而如今,由於過度疲累,他的臉部已經深深地凹了下去。這使得他形容詭異,仿佛一個骷髏。
“萬一……”
“沒有什麽萬一!”混血男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一直不睡覺的話,在找到這幅畫前,我們都會活脫脫地被累死!要麽……”
“我們會同時因疲勞過度,昏過去。”他說,“到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叫醒我們,我們都會在夢中……”
“被活活淹死。”
女白領抽泣著。她似乎也到了強弩之末,只是艱難地維持著眼皮不往下落。
“那幅畫……”她小聲哭著,“到底在哪啊……我們已經翻遍了整個蘭莊,所有一切,可能會有畫的地方,都沒有……”
混血男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他再次將那個無數次被他們折疊,又展開的紙條,攤開在桌面上。
紙條上清晰的字跡,已經被水漬暈得模糊。然而上面的八個字,依然能被勉強地辨認出來。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十二點的鍾聲再次被敲響。女白領的眼皮,終於漸漸地沉下。
在她最後一次艱難地撐開視線後,混血男啞聲道:“你先睡。”
他用力地讓自己維持清醒,看了看手上的表:“你睡三個小時,到三點時換我睡。”
“中途出現問題時,我會把你叫起來。”他再次強調,“我們沒辦法再睜著眼睛熬一天了。”
女白領也是實在熬不住了。她靠在了床上。
“你千萬記得叫醒我。”
臨睡前,她
艱難地叮囑了對方一句。混血男點了點頭。
女白領躺在枕頭上,她似乎是累極了,很快便進入了睡眠。
“滴答,滴答,滴答。”
屋內,只剩下了混血男手表指針轉動的聲音。
他搬了個椅子,坐在女白領的身邊,看著床上的女子。
“滴答,滴答,滴答。”
指針枯燥地走動著,他的眼皮,也開始漸漸下墜。
為了不讓自己睡過去,他用力地抓撓著自己的鎖骨,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
‘不能睡,不能睡……’
身體到達了極限,堅持自我的精神也命懸一線。混血男時而看看手表,時而看看床上的女子。
床上的女子安靜地躺著。她似乎還殘留著對近幾日經驗的恐懼,即使是在夢中,她的眉頭,也微微蹙起。
“哈欠……”
混血男打了個哈欠。他掐著自己大腿的手,也漸漸松懈了下來。
兩個小時過去,睡夢中的女人,沒有出現一點異常。
……還有一個小時。他迷迷糊糊地想著。
距離換他去睡,還有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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