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勉強當成是你們對我的祝福了。”他嘟噥著,“走。”
女白領撥動轉盤,兩人便消失在了霧中。
直到完全看不見兩人的背影,林槐才不滿地盯向正在室內看來看去的楚天舒:“……你幹嘛給我加戲?”
“嗯?”楚天舒回頭,“你不是這麽想的嗎?”
林槐:“……”
他生生地把一句“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憋回了心裡。楚天舒走向第三幅畫卷,摸了摸下巴,又道:“走吧,我們到竹島那裡去——咦?”
林槐回頭。
“沙沙、沙沙……”
伴隨著細微的窸窣聲,原本空白的第三幅畫紙上,開始出現了墨跡。
有涼風吹進湖心亭,原本自然垂落的窗紗,被微風掀起。
仿佛有女子的裙擺,在無聲地舞動。
“沙沙、沙沙……”
毛筆摩擦紙張的聲音還在持續。無形的毛筆一筆向上,在第三幅畫上由下而上的,畫出了一道墨跡!
那是“竹”的主乾!
“砰!”
兩人身後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林槐回過頭,才發現竟然是一本書。
那本書原本被放置在樓上的書櫃裡,如今卻像是被無形的風所推下。
然而在遊戲中,沒有一個劇情的發生,是毫無道理的。
“你盯著這幅畫。”林槐
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我去看看。”
他撿起了這本書。
“《薄命錄》?”
書籍封面上所寫的,的確是《薄命錄》三個字。這本書呈豎版裝幀,裡面用小楷,由左至右地寫著文字。
林槐翻開小書,目錄於是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第一回梅影”
“第二回蘭若”
“第三回血竹”
“第四回東籬”
這四列目錄像是由鮮血所寫就的,字跡如鐵鉤銀畫,與最初的信件上的筆跡,一模一樣。
他拈著封面,隨手翻了翻。冊子的第一部分與第二部分已經密密麻麻地寫上了字,似乎已然完成,第三部分正在緩緩地浮現出字跡,而後面的第四部分,依舊是空白,
自四人回到亭子後便開始燃燒的三炷香,已經燒完了第一炷。林槐極為粗略地翻過了第一個故事和第二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不出所料,是梅影的故事。這篇故事由第一人稱寫成,女子用哀婉的語氣,講述了自己與梅莊男主人相識相知、為他拋棄外界的繁華世界、洗手作羹湯,卻最終淪得身死香消的下場。
“恨……恨……恨恨恨恨……”
“這世間多是,癡情女子薄幸郎。”
這是這個故事中最後用血字所撰寫的結局。唯獨這行字,與前面文字的筆跡不同,像是出自梅影本人之手。
第二個故事則是蘭湘的故事。和之前兩人在蘭莊中從混血男口中所得知的故事不同,這個由蘭湘所編寫的自傳,顯然更為詳盡。
在自傳中,她並非是蘭莊少莊主的親妹妹,而是身世不祥、克父克母,因而寄人籬下的表小姐。蘭莊老莊主傳統而迷信,忌憚對方或會將晦氣過入莊中。蘭湘因而長年累月地,被困在院中。因處境孤僻,她性格古怪,喜歡蘭花,喜歡收集藏著活物的小動物,讓它們作為“畫”來陪她。少莊主便是唯一肯親近她的人。
蘭湘與少莊主自小以兄妹相稱。到頭來,兩人竟暗生情愫。少莊主承諾在蘭湘成年後,便娶她為妻,讓她從院子裡出去。蘭湘也因此心心念念地盼望著這天。
然而在她生命中最後的那年,天降大雨。蘭莊莊主受女巫蠱惑,決定拿天煞孤星祭天。蘭湘自以為坐上了表
哥迎娶她的花轎,卻沒想到自己最終的歸宿,是黑而深的湖水。
“恨……恨……恨恨恨恨……”
“這世間多是,癡情女子薄幸郎。”
同第一個故事一樣,第二個故事,也由這癲狂而充滿恨意的血字結尾。
三炷香燃盡了第二柱。林槐恍若未覺,繼續翻向下一頁。
第三個故事,則是《血竹》。
“我初遇公子時,他在山下,而我,撐著傘。”
“林槐。”
楚天舒的聲音突然傳來。
“你看。”他指著第三幅畫,“這幅畫還未畫完……就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做了個小手術,傷口一直疼。狀態不太好,見諒QWQ
好的,《薄命錄》出來了,考官也快樂地給兩個人挖下了最後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巨坑
☆、199
“停了?”
林槐拿著書, 向著四幅畫走去。楚天舒蹲在畫前,左看看,右看看, 最後道:“對, 的確是停了。”
出現在畫紙上的, 是一棵未完成的墨竹。
畫竹竿, 應筆尖蘸墨, 側鋒用筆, 如行草而上,每一段間中斷, 以留出節空。在主乾完成之後,才是細小的紙條與凌亂的竹葉。
然而這幅畫……在竹竿僅完成了一半時, 便已經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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