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意思?”楚天舒摸著下巴, “難道是……”
林槐:“他們的任務,在完成到一半時失敗了?”
楚天舒:“沒墨了?”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桌面上的第三炷香,已經被燃了一半。原本靜謐的湖心亭中,風聲也越來越大。
白煙在風中戰栗著飄搖, 像是時刻都會被湖風所吹散。楚天舒突然道:“你有沒有發現, 這個香……燒得越來越快了?”
“好像是。”林槐將冊子塞進了自己的懷裡,“我們走?”
腳下的亭子開始震動, 像是有什麽東西,即將在黑暗中蘇醒。
他們趕在湖心亭傾覆的前一秒, 跳上了畫舫。楚天舒猛打方向盤,大喊道:“竹!”
小船飛也似地駛向了竹島的方向。與此同時,林槐回過頭去。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出現在他眼前的,再不是一個真正的亭子, 而是一幅畫!
“臥槽,”站在他身邊的楚天舒也伸出手,擋在額前,“這是……”
“降維打擊!”他肯定道。
這幅畫作畫紙陳舊,其上,用工筆細細描繪著他們之前所見的湖心亭。亭子之中,似乎有四個美人,圍著桌子,正在談笑。
正對著他們二人的,正是墨發紅衣、執筆而繪的梅影。左手邊的,則是白裙翩飛,握著手中的琥珀在把玩的蘭湘。
右手邊站立著的,則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女子——女子一身綠衣,身披銀甲,手腕上纏著布條,眉宇間帶著幾分閨閣女子少有的英氣。一柄長劍落在她的腳邊。
而背對二人的,則是一個優伶模樣的女人。她坐在石凳上,手中握著書卷,背對著二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四名薄命多情的女子,便是這所謂的四美
圖?
然而比起這四個女子,讓人更加悚然,更加移不開目光的……則是站在亭子前的,那一排人!
他們負手而立,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直直地看向林槐的方向。
湖裡波濤湧動了一下,林槐也跟著向上顛了顛。楚天舒及時地把他拉回了懷裡。
就在這抬頭的一刹那,他看清了那幾十個仆從中的,位於正中的仆從的臉!
即使帶著笑容、即使一日未見——林槐依然認出。
那是那個死在梅莊的瘦子的臉!
在他的身邊,依然有幾個空位。那些空位像是被虛虛地畫出的人影,然而其輪廓,卻清晰得分毫畢現。
這其中,有梳著馬尾的高中生少女,有一頭短發、似乎正穿著風衣的醫生女,還有一眼變能認出的,手腕上有手表佩戴痕跡的精英男……這些線條或虛或實,卻使人歷歷在目。只要填上一張臉,他們便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你看到了麽?那幅畫……”
林槐指向亭子。
“看到了。”楚天舒道。
“所以你覺得……”
“就連考官都覺得我們已經鎖死了。”楚天舒指向畫的一角,“你看。”
出現在他手指所指向的一角的,是兩個男人的影子。他們身材頎長,高的那個比略矮的那個高出小半個頭。他們站在亭邊的輪廓,姿勢乍那麽一看,像是手拉手。
林槐:“你……”
楚天舒:“米唐女子舌甘。”
林槐虛著眼看他,楚天舒推推他的肩膀:“我們同框了。”
林槐:“你倒也不必如此貫徹戀愛腦人設……”
“你擔心這個幹啥。”楚天舒大大咧咧地坐在甲板上,試圖勾住林槐的脖子,迫使他小鳥依人,“反正有我在……”
“喲。”林槐抬著臉看他,“那些厲鬼不敢欺負我?你什麽時候學會土味情話了?”
楚天舒繼續道:“那些厲鬼就算要吃,也會先吃我。你可以趁著我被吃,趁機逃跑。”
林槐:……
他抽了抽嘴角:“先不說你這個逼格掉滿的回答……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在自己的男友面前說出這種話來。不過說到口味,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我是個人,你是個鬼。”楚天舒自信道,“對於鬼而言,我
的靈魂的味道比你的好多了。”
他指了指自己:“我,佛跳牆。”
接著,他指了指林槐:“你,魚腥草。”
林槐:……
楚天舒:“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嘎。”
……好吧,等級較高的他,對於厲鬼而言,的確是一坨飄香萬裡的辣芥末。然而林槐秉承著身為厲鬼的自尊心,很不滿地蹙起了眉頭:“但我比你的營養價值高,吃了一個我,能夠原地升級一刀999……”
楚天舒說:“肯德基和雙黃連,你選哪個?”
林槐:……
楚天舒:“唉,明明自己就不好吃,乖乖認輸吧你,麽麽噠。像你這種味道的……”
“呸,”林槐成功地被他挑戰到了自己的自尊心,“你這個辣雞快餐,我告訴你,有事業心的鬼都會選擇先吃我,而且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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