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簡直沒搞懂他是怎麽在流浪的短短半個月裡就和這麽多小混混結下的仇。
‘我傷了手,他傷了頭,這波不虧。’
回家的路上,男孩還在極力辯解著。
少年卻冷笑一聲。
‘不虧?虧大了好嗎?你能不能……’
‘我才不要躲,又不是我先欺負人的。’
‘聽我把話說完。你能不能有點策略?非要把自己先弄傷……比如先設下陷阱啊、報警啊之類的。到了派出所,你一哭,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大人們肯定向著你。又或者……’
男孩抿著嘴,眨了眨眼,很顯然,他就只聽進“設下陷阱”四個字。
男孩偏激起來、以卵擊石時是真的讓人頭疼。然而混世魔王也會有主動找他求情的時候。
‘楚天舒!’男孩連名帶姓地叫他。
‘叫哥哥。’他懶洋洋地從漫畫雜志裡抬起眼來。
男孩蹬蹬地跑過來,張開嘴:‘我牙疼。’
少年:‘吃糖吃的吧?嘖,叫你不節製。’
男孩:“……”
少年:‘早就知道你偷偷半夜爬起來翻糖吃了。一天就吃三十多顆?不牙疼才怪。’
男孩眨巴
眨巴眼,很震驚的一副“你居然都知道”的樣子。
‘我早就知道了,’少年掀起一邊眼皮,一副很欠揍的模樣,‘我還偷偷給你把少的糖填上了,不然你怎麽能吃那麽多天都沒吃完?’
男孩:‘啊??那你怎麽不……’
少年:‘我故意的,就是要讓你知道過猶不及,多吃了會疼。’
說著,他把漫畫扔到桌子上,捉起一臉“你害我!”的男孩的手:‘走,帶你去看牙醫。’
……
林槐虛起眼:“……你好壞啊。”
楚天舒拍拍他的貓腦袋。
“我故意的唄,就是想借機讓你學會控制自己,嘖,一路上我還給你講了好多大道理,看你眼淚汪汪的,還以為你記住了……”楚天舒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憶,“結果回來後,你還是繼續吃,牙疼了就跑來找我。不過好景不長……”
不久後,楚天瑜發現了林槐的存在。
楚天舒是高中生,楚天瑜則是掛了名的大學生,多忙於家族事務。兩人不住在一起,不過楚天瑜偶爾心血來潮時,也會到弟弟住的地方來看看。
在母親死後楚天瑜曾別扭了五年。不過當她終於懷著對曾經遷怒弟弟的愧疚,主動去給楚天舒過生日時,終於又聽到了來自親弟弟的熟悉的嘲諷……
這份嘲諷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就好像楚天舒就這樣順理成章地回歸了她的生活。
楚天舒一個人住,周六日會有保姆來打掃。他雖然懶了點,但心態很好,家人在觀察了他許多年後,如今對他走出陰影的生活很放心。
楚天瑜也很放心,在她心裡,她的弟弟是一個過著平靜生活的高中生。當然,在他畢業後,楚天瑜必然會想方設法把他拉回家族學習法術,以解除自己身上的準繼承人職務,好讓自己逐夢娛樂圈……
沒想到這次一開門,她就看見個大的。
蹲在沙發上,疑惑地回頭看著她的……
男孩。
‘……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家人會怎麽想。’門裡,楚天瑜的聲音傳來,‘他任性,你難道也……’
‘我這是為家庭減負,我就是那個負。’男孩突然開門,哼了一聲,‘所以我才不是任性,相反,我是一個大孝子。’
少年也
點頭:‘真棒。’
楚天瑜:‘………………你們到底是怎樣的一對奇葩。’
大孝子最終還是被送回了家。
有了楚家的出面,前來接回林槐的林父都有些誠惶誠恐。在楚天瑜的安排下,她打算給林家一筆錢,讓他們對林槐好一些。
少年卻覺得這錢能不能到林槐口袋裡、還是成了繼母兒子的玩具,還要另說。
臨走前一晚,男孩再次爬到了少年身邊。
男孩黑亮亮的眼睛盯著他,少年這才發現他眼睛弧度流暢、眼尾上挑,這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有什麽話想說?’少年摸摸他腦袋。
‘你一定要找他們要夥食費啊,還有住宿費,牙醫費水費電費……唔,四舍五入一下,找他們要五萬吧。’這是男孩對他說的倒數第二句話,‘他們最摳門了,他們越不開心我越開心。’
少年:‘……你這五入得還有點多。’
他敲了敲男孩的腦袋:‘回去後少吃點糖,節製知道嗎?以後沒我帶你去看牙醫了。’
男孩:‘我不會多吃了,家裡沒有糖了。’
少年:‘做事情前多想想,別這麽偏激。’
男孩:‘我沒有。’
男孩這次離開,還是沒有學會“顧忌”和“節製”兩個詞怎麽寫。
他手段依舊偏激、不管不顧、得罪人,很多不喜歡他的人都覺得他早晚會把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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