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那年,他被幾個小混混圍追堵截,至黑暗的小巷。
‘聽說你很裝逼?’
‘堵了我一個月了,有意思嗎?’少年神色疏冷。
‘當然有意思啊,老大說了,要把你打殘。來來來,這邊攝像頭準備著,弄完傳到網上啊。’
‘……嘖。’
他握著水杯,剛擰開瓶蓋,就聽見了小巷外的聲音。
‘……蟑螂哥,打劫找小屁孩幹嘛?來找我啊?’
17歲的楚天舒這輩子都沒想明白那火是怎麽燒起來的。
‘艸,疼疼疼,疼死我了。’他被處理完傷口,還在大呼小叫,‘居然有火燒起來,怎麽搞的,哪兒來的汽油……’
在看到站在旁邊,垂著頭的前男孩後,他眼睛瞪大了:‘我艸,不會是你帶過來的吧……’
‘我就想嚇……’
‘那玩意兒是能隨便玩的嗎?!啊?
!你是不是傻?!要不是老子滅火及時,你¥@##F#fsdg……’
他罵了一通,接著愣愣地看見眼前的地板濕了一片。
小破孩哭了?
‘你……這……被老子罵哭的?’他有點兒傻,又覺得這廝該罵,‘你……’
小破孩很安靜地掉著眼淚。
‘我……’他哭得抽抽噎噎,‘我……’
最終他真的哭了:‘你疼不疼啊……’
楚天舒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
小破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楚天舒從沒見過他哭過。
他被人欺負時沒哭,說起父母時沒哭,打劫時也沒哭,小小年紀就這麽多歪道理。
可這一刻他卻真正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哭了。
楚天舒其實知道在他的邏輯裡會這麽做的理由。他被混混跟蹤了一個月,混混打定主意要打斷了他的腿,他還能怎麽辦?只能威脅別人,和他們魚死網破。
小破孩比誰都知道,他要是慫了這一次,被人欺負。以後就只是個一直被欺負的命了。這幫小混混有事沒事都能來踩他兩腳。
他不考慮自己受傷,不考慮危險,他從沒想過會有人來救他。
‘別哭了,來都來了,給我選個擋傷疤的紋身唄。’楚天舒把手機湊給他看,‘這個酷不酷?一條龍,到時候走出去別人都以為哥是黑道大佬,賊帥氣。’
小破孩哭了半天,終於抽抽噎噎地說:‘像企鵝踩著北極熊滑行三十米……’
楚天舒:‘你這沒心沒肺的破玩意兒。哥這是為了你負傷啊!’
小破孩看著他,哭出了一個‘嗝’。
‘就這個了。’楚天舒點了點屏幕,‘還能逗你笑,挺值得的。’
在那之後,楚天舒去讀大學,小破孩跟著家人搬了家,兩人再沒見過。
其實他們都有彼此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楚天舒不是疤痕體質,醫生說過,他的腰上塗了藥後,不會留疤。
可他還是紋了。
比如小破孩從那一次起……
終於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顧忌’,再也沒過量吃糖。
他學會的從來不是收斂,而是……
牽掛。
二十二歲那年楚天舒發現了一個遊戲,他走了進去。遊戲裡或許藏著他母親死亡的真相,又或許藏著這個世界的……所有鬼物的…
…
真相。
一年後,兩人在現實中偶遇。小破孩也發現了這個遊戲。
和遊戲裡的,那個玩家。
他故意地……想方設法,悄悄跟了進去。
“……再後來,我努力地在遊戲裡拾荒,撿垃圾,收集物品,進行科研,終於保送了辰星。某天卻聽祝若水興衝衝地說,中級場上來了一個著名的神經病。行事特別瘋,跟有病似的,還在到處打聽辰星的消息。由於他到哪個副本,哪個副本裡就死一片,所以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烏鴉’。”
“她還說,這人和你挺配的:以前你的名聲是到哪個副本,哪個副本裡就空一片、什麽東西都剩不下。以前人都叫你‘拾荒的’,後來你飛速變強了,他們怕被你爆錘,才叫你‘清道夫’……我就琢磨著這人誰啊,很有點反派風范啊,後來陳烈雪帶著我去考核你,一看……”
“開幕雷擊。”楚天舒攤開手,“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進來搞事的。”
林槐還想再聽,然而眼前突然一恍惚。
艸!技能時間到了!
他再次睜開眼時自己已經在床上,而且……
林槐:……
而且還是被捆起來的!
他正想說話,屋漏偏逢連夜雨,窗口傳來了住戶敲門的聲音。
“物管?物管在嗎?這裡怎麽有條狗?”
是棒球帽男的聲音。
林槐:……
棒球帽男很是自來熟地走了進來。他一推房門,一隻黑白的哈士奇首先竄了進來。
接著,他看著被綁在床頭的林槐,嘴張成了“O”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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