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程辛疑惑道,“他為什麽會被激怒?”
“或許是對於同類的同情吧。”張明戈簡單地說著,“也可能是因為,那個人為了給任秋擋箭,受了傷。他們兩個人的關系,說起來還真是有些耐人尋味。我總感覺楚天舒似乎想從林槐身上得到什麽東西。他對副本、對遊戲似乎並沒有那麽看重,他的關注點,也一直在林槐身上。我甚至懷疑——他是跟著林槐,進的副本。”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最終推著眼鏡說道,“重點是,如今楚天舒被我們捕獲,而林槐則帶著任秋和應夏兩個人逃走了。而現在的清虛觀裡所居住的,是仇恨度遠遠超出之前的王家人。”
“王家人可以說是任家悲劇的源泉。從任家開設麵粉廠開始的打壓,到他們的小女兒因看不慣任純,在學校裡對任秋的霸凌,再到王展鵬和王展鯤最後對任純所實施的行為。可以說,這家人是任家最恨的人了,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系統選擇將他們留在了最後。從三年前到現在,每年都是這樣,道長出關之日,便是王家倒計時所在之時——”
他話音未落,窗外便傳來一陣笑聲。
張明戈打開窗,看向窗外籠子裡的楚天舒,皺著眉頭道:“你笑什麽?”
“笑你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弄不懂。”楚天舒說。
張明戈挑起眉毛,楚天舒於是道:“你以為是什麽,支撐著鬼面在任秋身上的寄生?是仇恨,是他,是整個任家對江村,對王家的仇恨。”
“因此,王家不能死。”他說,“王家是任家最大的仇恨值來源,這一點,無論是遊戲還是系統,都相當地清楚。它將王家一次又一次。安排在絕對安全的第六日和第七日,就是為了釣住任秋……讓任秋一次又一次,不斷地為
了復仇目標,遵循系統的指令奔波,卻一次又一次,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
張明戈靜靜地看著籠子裡的他,好半天,說道:“你這番話還真是冷酷。”
“……”楚天舒虛起了眼,“冷酷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冷酷的我也需要一點溫暖,既然如此,就把我放出來吧。”
“想都不要想。”張明戈冷酷地說,“這個籠子可是紫色道具,也只有它,才能禁住你身上的所有道具。”
說完,他刷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楚天舒:……
“總而言之,接下來,林槐來找我們的麻煩的可能性相當地高。”張明戈說,“距離遊戲結束只有兩天,再過兩天,我們便能離開這個遊戲,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可不能功敗垂成。”
“上門找麻煩?”嚴楚楚難以置信道,“在這裡,找什麽麻煩?”
說著,她看了一圈清虛觀,感慨道:“說起來,在江村這裡,居然也有這麽強大的道觀,實在是讓人……”
“根據往年的資料,江村的道觀的能力水平,也是逐年遞增的。”張明戈說,“我猜測這是應夏行為的後果。原本這個副本裡,隻應該有任秋一個boss,但他身為一個普通的npc,一次又一次地妨礙這個遊戲,甚至到達了改變遊戲的定義——從任秋一個人,到雙生的兩個人的地步。我懷疑,是他的行為最終激怒了遊戲,才讓遊戲創造出這麽強大的道觀。”
說著,他搖了搖頭:“這個遊戲裡的秘密,還真是不少,從平衡性,到遊戲性,非常值得挖掘。”
“可我覺得,林槐他們不一定會來吧。”程辛評價著,“如果我是他們,看到道觀這麽強大,怎麽會繼續自投羅網呢,而且……而且任務一完成了,他們不也應該高興麽?”
“誰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張明戈搖了搖頭,“會在遊戲裡同情任務對象,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身為人類玩家,居然還同情厲鬼?”
他推了推眼鏡,皺起了眉頭:“算了,本來就不應該去試圖理解瘋子的邏輯。”
“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楚天舒五音不全的跑掉歌聲從後院裡響起。嚴楚楚聽著這刺耳的噪聲,翻了個白眼,說:“我去看
看。”
“別理他。”張明戈說,“等他自己覺得沒意思,就停了。”
他看起來依舊是憂心忡忡的樣子,程辛於是寬慰他:“其實我們也不用特別擔心。有清虛道長在,林槐和那兩個小鬼總不會大白天的跑上門來的。如果我是他們準會選擇在夜裡偷襲——”
“是啊。”嚴楚楚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院子裡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被偷襲的漏洞……”
她話音未落,道觀外便傳來了巨大的喊聲。
那喊聲像是用擴音器發出的,馬力十足。嚴楚楚四人對視一眼,一時都無言以對。
“老清虛,你別躲在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包庇犯人,怎麽沒本事開結界啊!開結界!你有本事包庇犯人,你有本事開門啊!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結界裡面!”
張明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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