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知也沒料到他衣服這般不禁扯,一愣神就松了手,由著溫召慣性往前一栽,腳下本就不是承重牆的薄弱茅草陷落下去,連同溫召一並漏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霍桑知猛地拽著人,將人護在懷裡,房梁終於哢嚓一聲斷裂,牽一發而動全身,半數的房頂坍塌下來,將兩人埋在裡邊!
“老天爺!”牛老太聽到動靜過來,見了眼前一幕險些暈厥。
牛大也來了,牛老太急的上火:“快快快!你二弟和弟媳還壓在下邊,去救……”
剛說完,廢墟裡就是一陣動靜,霍桑知推開壓在上面的房梁,從裡邊冒頭,牛大跨進來:“沒事吧?”他埋頭,看見弟媳被弟弟好好的護在身下,一點事沒有,倒是弟弟寒著臉,猛地從石頭縫隙中抽出腿來,一看就是受了傷!
溫召被人一把拽起,也看見這一幕,頓時心都揪起來,然後就見霍桑知脫了外套搭在他肩頭上。
溫召一愣,這才記起自己後背上還涼颼颼的。
說不感動不可能,當時房頂塌下來時,是他擋在上面,溫召被護的嚴嚴實實。
兩人多有狼狽,溫召主動扶著他的手臂:“我扶你出去。”
霍桑知看了眼他擔憂的小臉,點點頭,牛大此時已經將路清掃出來,兩人一人一邊扶著人出來時,風稚也回來了“爺!”他從兩人手中將人接過去。
霍桑知:“無妨,先找個地方坐下。”
牛老太立刻說:“去主臥!主臥還空著!”
主臥是朱氏他們睡過,後來收拾出來就一直閑置,溫召進去,就先打開各大窗戶通風,轉身回來見風稚在給牛二看腿上的傷,他也走過去,蹲下去看。
霍桑知見不得人這麽仔細盯著他腳踝,正要說話,院門外突然一陣嘈雜的錘門聲。
“牛家的!開門!我家漢子呢!”
溫召聽見,臉色一變,徐徐去看霍桑知,霍桑知也想到了,就睨一眼風稚:“讓你辦事,辦到家裡來了?”
風稚就將藥酒遞給溫召:“夫人,您先替爺擦一擦藥。”
見人起身就走,溫召看了看手裡的藥,又一下梗住:“叫……叫誰夫人呢?”
溫召蠻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霍桑知,霍桑知也在看他,哥兒穿的是他的衣裳,漆黑的面料與他皎白雋秀的臉龐形成反差,壓眉的卷發,白淨的圓臉,瞧著短手短腳的,滑稽中透著幾分少年初長成的青雉與靈動,惹得霍桑知多看了他兩眼。
“我給你把傷口的淤青揉開,可能有些痛,你忍一忍。”溫召倒了藥酒在手上,揉上去。
力道合適,實在不算疼,跟貓兒抓似的,霍桑知視線柔和下來,突然伸手,摘下落在人頭髮上的稻草,溫召感覺到他的動作,頭一偏去避開——
氣氛有些不一樣了,以前兩人在一堆,溫召心寬似海,著實沒什麽其他心思,但三番兩次被人所救,牛二在他心裡,早就不是搭夥過日子的這麽簡單。
兩人對此都是懵裡懵懂的,又夾雜著一抹羞澀,溫召忍著發麻的頭皮給人上好藥,就丟了個借口匆匆出去,留下霍桑知盯著人走出老遠的背影出神。
風稚進來,就正好瞧見這一幕,他一愣,就問:“少主,可是那小哥兒不解風情?可要屬下去敲打敲打?”
難得有個能留在少主身邊的人,這些日子少主本早該啟程回去,卻執意留在這裡,除了那小哥兒,風稚想不到其他緣由,
但兩人相處實在奇怪,就算日夜同床而臥,卻都純情的如同稚兒,那小哥兒一看是涉世未深的樣子,按理說少主各方面條件不差,應該是看得上的,卻也是個不開竅的,
別看少主自小深諳人心,依著從小就煩厭了人性鬼祟那套,一觸碰到靈長類的物種,心裡潔癖高砌,於情愛上不比那哥兒單純到哪兒去,
正是因為如此,風稚少不得多為少主操心此事。
他可能忘了他還在給霍桑知看傷,心聲清晰透徹的傳達給霍桑知,當即就被霍桑知一腳踹開:“長本事了,敢編排你少主我了?”
風稚跪回來:“吾心昭昭,天地可鑒。”
霍桑知沒說話,撐著膝蓋坐在床頭,沉吟一會:“那依你之見,那小哥兒對我,可有那方面心思?”
風稚毫不遲疑:“屬下覺得有戲!”
霍桑知這些手下,都覺得像少主這樣的陰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的,能有個心上人不容易,就算再難,也得給人搞到手!何況溫少爺賢惠,做飯又好吃,長得漂亮,脾氣也好,最主要哪天少主犯渾,他能管的下來,也不枉他們這些當下屬的為此努力一番。
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霍桑知沒聽過?能留著風稚這廝在身邊活十幾年也是不容易。
霍桑知壓著怒氣,只怕把人打死了沒人替他辦事,涼颼颼睨他一眼:“今兒的事你休得去鬧他,爺心裡都有數,你隻管好好看著他,別讓不長眼的欺負去了!”
於風稚的耳中,就是要開始追妻的意思,風稚頂著風口還想言傳身教兩句,被霍桑知斜斜的一眼:“滾。”
……
第二十五章 你得對我負責
夜裡,房裡點著油燈,水汽朦朧,寂寞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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