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衛南辭也不好繼續打岔。
不過他也不避嫌,就那麽湊在原悄身邊,打定了主意要聽聽三皇子說什麽。
“你在家中排行第三,本王也是。”三皇子朝原悄道:“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原悄:……
衛南辭:……
“恭賀殿下生辰安康。”原悄起身朝他行了一禮。
“三郎莫要客氣。”三皇子忙道。
一旁的衛南辭挑了挑眉,顯然對三皇子一口一個三郎不大樂意。
這位爺嘴這麽甜,萬一近乎套得太過,還有他什麽事兒?
“那日在獵場本王見了原統領手裡的雙弩,喜歡得不得了,回宮後本王還念念不忘,昨夜做夢都夢到它了。”
若非三皇子說這話時神情太坦然,原悄都要懷疑他在逗著自己玩兒。
“這雙弩本王從前也找人做過,但是沒成。替本王製弩的工匠說,這雙弩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即便能製出來,若想矢力不減,那弩身必定要加大,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三皇子道:“那日我見到原統領的弩才知道,這並非異想天開。三郎,你這手藝可當真是天下無兩。”
原悄被他誇得尷尬不已,忙道:“殿下謬讚了。”
“怎是謬讚?本王說的都是大實話。”三皇子一手按在原悄肩上,一臉期待地問道:“三郎可否也為本王製一把雙弩?”
一旁的衛南辭豎著耳朵,就想聽聽原小公子如何回答。
畢竟這三殿下誇得太不要臉,換了誰只怕也不好拒絕。
可原家小公子若是面對三殿下換了說辭,那他可就得鬧了。
“殿下……恕罪。”原悄朝他一揖,“此事我得問過二哥才行,我們家……都是二哥做主。”
三皇子聞言明顯一愣,大概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
但他很快收斂了失望的情緒,忙道:“是本王唐突了,明日本王親自去找原統領。”
原悄這才松了口氣,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看熱鬧”的衛南辭。
衛南辭一臉笑意,顯然對於三皇子被拒絕一事十分幸災樂禍。
既然大家誰也得不到,他心裡就平衡了。
待三皇子走後,衛南辭便也起身離了席。
他今日過來本就是防著人捷足先登,如今原悄連壽星都拒絕了,旁人但凡有個眼力的,便不可能在過來討沒趣。
既然如此,他便心滿意足地走了。
不過衛南辭顯然低估了在場的武人對於雙弩的執著。
就在他走後不久,便有一名喝得醉醺醺地武將湊了過來。
這人比三皇子還直接,開口就要找原悄下單子製弩,當場甚至連銀子都拍在了桌上。
有許多不明所以的人,見狀誤以為原悄是答應了,紛紛湊了過來。
若是換了平時,他們多半不會這麽莽撞,但今日大家都喝了點酒,有點上頭。
於是,一個人開了頭之後,後頭的就開始收不住了。
原悄哪裡見過這陣仗,他縮著脖子躲在桌子後頭,像個被群狼環伺的小獸崽一般,看著弱小可憐又無助。
“我二哥……”
“原統領的雙弩咱們都聽說過了,誰不盼著也得一把?”
“在下與你二哥很有交情,原小公子可不好推辭……”
原悄本是想拿原君恪擋一擋,可這幫武人喝大了酒,這會兒興奮得直嚷嚷,連插嘴的機會都不給原悄。他幾次想開口,聲音都被淹沒在了旁人的喧嘩中。
“行了!你們一個個的別把三郎嚇著。”三皇子出來控場道:“原小公子一看就不是乾力氣活的,製弩這種事情這麽辛苦,哪兒能給你們一人一把?”
這好東西,若是人人都有了,那也就不稀罕了。
“那依著殿下的意思呢?”一旁的人問道。
“本王今日是壽星,若隻做一把,自然是給本王。”
眾人聞言都不大樂意,面上雖然不好反駁三殿下,但臉上卻都寫著“憑什麽給你?”
眼看事情陷入了僵局,一直在旁邊沒開過口的太子出來打圓場道:“你們都想要弩,可原小公子沒有那麽多精力讓你們人手一把。既然如此,你們今晚不妨比試一場,原小公子這弩就當是彩頭,如何?”
眾人一合計,覺得這法子可行。
各人憑本事爭取,誰輸了也別委屈。
他們這位三殿下平日裡好舞槍弄棒,與人切磋是常事,所以眾人倒也不懼與他比試。且他性子豁達,就算真輸了,也不至於為此事記恨誰。
原悄眼看事情到了這一步,當即有些慌了,偷偷朝金錠子使了個眼色。
金錠子見狀會意,趁著眾人不注意,接過原悄遞給他的一塊玉牌便悄悄退了出去。
“原家三郎,你沒意見吧?”三皇子還不忘詢問原悄。
原悄當然有意見了,但他心裡也清楚,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再提二哥只怕就不妥了。
畢竟比試的法子是太子提出來的,而且此刻廳內所有的人都看著他,他若是拿原君恪出來搪塞,那才真是給對方惹麻煩。
“全憑太子殿下做主。”原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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