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跟他說話來著。”他怕原君恪不高興,主動解釋道:“我原本跟著帶路的公公一起,衛副統領也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非要讓我給他製弩。”
“你答應他了?”原君恪問。
“當然沒有,我怎麽可能幫他製弩。”原悄忙朝自家二哥表忠心,“我這弩可不是誰想要就能要的,除了二哥我誰也不給製。若是張三李四都得了,哪還有什麽稀奇的,對吧二哥?”
原君恪很明顯被他這話討好了,眉目間帶著點幾不可察的笑意。
“二哥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嗎?”原悄問。
“多大個人了又不是不會走還要人接?”原君恪道:“我只是路過。”
原悄一笑,心道你路過怎麽接到我之後就折返了呢?
他二哥這明顯就是特意來接他的,嘴上卻又不好意思承認。
“宮裡的規矩都知道了吧?”原君恪又問。
“嗯,前兩日在家都學過了。”
“到了宮宴上別胡鬧。”原君恪叮囑道:“今日陛下已經賞過三殿下了,所以宮宴他不會出現,來的賓客大都是和三殿下年紀相仿的武人或者勳貴子弟。你若是和他們相處不來,就埋頭老老實實吃東西,不必應酬。”
“好的二哥。”原悄乖順地答道。
原君恪見他這副聽話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來的時候大哥叮囑我,說讓我不要和三殿下走得太近。”
原君恪有些意外,沒想到大哥竟還惦著這件事情。
“你不必太擔心,大哥這麽叮囑你,是怕你萬一和三殿下結交,會讓我在陛下面前難做。”大概是怕他聽不懂,原君恪難得耐心了一回,又解釋道:“我是羽林衛統領,忠心於陛下,這些年來從不與任何皇子或文臣結交,我們原家亦是如此。不過你進宮是陛下允了的,他心中自會有數,你不必太過擔心。”
“原來是這樣。”原悄聽他這麽一說就明白了,“三殿下應該是為了弩才想見我吧?那若是他說想要一把弩,我如何答他?”
“你想給他製就答應,不想就拒絕。”原君恪道:“咱們既是不需要結交任何人,自然也不必花心思討好誰。你與他交往,全憑自己的心意便可。”
他此前之所以沒朝原悄說這些,也是不想讓對方胡思亂想。
他這個弟弟,從前胡鬧時令他厭煩不堪,如今懂事了,他反倒總忍不住想縱著人。
“我知道了二哥。”原悄朝他一笑。
“記住,不管是誰為難你,或者朝你提什麽要求,你隻管提我便是。”原君恪腳步一頓,抬手幫原悄整理了一下衣襟,“記住了嗎?”
“不會給你惹麻煩嗎?”
“你二哥不怕麻煩。”原君恪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像是在安慰他。
原悄初次進宮的不安,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兄弟倆人的身後,衛南辭擰著眉頭,看起來情緒不太高。
殷時跟在他旁邊,也有些拿不準自家衛副統領的心思。
“三殿下邀請原小公子參加生辰宴,也是為了雙弩吧?”殷時道:“原統領就不怕三殿下一時興起和原小公子結交了?到時候他在陛下面前怎麽交代?”
“原悄進宮是陛下準了的,你瞎操什麽心?”衛南辭不耐煩道。
殷時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衛南辭這是脾氣又上來了,忙住了嘴。
“煩!”衛南辭忽然轉身朝著宮門外行去,“出去找人打一架!”
殷時一溜小跑跟上,勸道:“天都黑了……”
“有人規定了天黑不能打架嗎?”
“這倒不是……”
殷時見勸不住他正著急呢,卻見他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
“不打了?”
“我得去宮宴上盯著原家那小公子,免得讓人捷足先登!”
今日他“不計前嫌”地找原悄討弩,卻被原小公子無情拒絕,這讓他心中十分煩躁。不過他顯然是個越挫越勇的脾性,不僅沒打算放棄,還決定迎難而上。
“可是三殿下沒有給咱們帖子啊。”殷時提醒道。
“我硬進去,他還能給我趕出來不成?”衛南辭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
殷時有些無奈,卻也沒敢再惹衛副統領的不痛快。他現在算是明白當初對方為啥果斷拒絕羽林衛而去巡防營了,因為宮裡不方便他們衛副統領發瘋!
說起來,衛副統領好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變得暴躁易怒,且好勇鬥狠,恨不得天天找人打架。而這段時間,顯然就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性情喜怒無常。
繼上回當街借原小公子的鋸子把一個逃犯的腿扎了後,他沒隔幾日又在街上遇到過一個調戲婦女的流氓,二話不說將那人踢廢了,據說在家裡躺了小半個月。還有一次他半夜追一個飛賊,將飛賊累得口吐白沫當場暈厥……
其實,這些事情原本根本不需要衛南辭去做。
他身為巡防營副統領,甚至可以不去巡防,整日待在衙門裡都行。
但巡防營裡人人都知道,他們這位副統領就是喜歡出去巡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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