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倒不是多盡忠職守,純粹是想找機會和人動手而已。
京城好些看不慣衛南辭的人,背後都議論,說他多半是有什麽瘋病。
衛副統領那些“光榮”事跡,光是言官參他濫用私刑的折子估計每個月都能摞一遝。
不過他瘋歸瘋,卻也不是全無分寸。
遭他“毒手”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再加上衛南辭又是抓賊又是追捕逃犯,恨不得將大理寺京兆府的事情都幫著辦了,所以這些年來,參他的人雖不少,皇帝卻也沒動過他分毫。
因為他的緣故,京城的治安倒是一天比一天好。
除了個別漏網之魚,大部分時候沒人敢在街上胡來,生怕落在衛南辭手裡。
京城裡那些愛犯事兒的人,就沒有不怕他的。
甚至就連整日跟在他身邊的殷時,每逢到了他情緒波動較大的這段日子,都會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衛副統領。
另一邊。
原君恪將原悄送到花廳外頭便走了。
原悄帶著金錠子,跟著帶路的內侍一起進了廳內。
進去後,金錠子先是將從府裡帶來的賀禮交給宮人做了登記。
因為宮宴尚未開始,眾人入宮之後便會先候在此處,互相熱絡一下,等著開席時再移步擺宴的地方。
“原小公子。”有人見到原悄後便朝他打招呼。
原悄不認識此人,但還是依著禮數回了禮。
“我怎麽忘了這人是誰?”待與對方寒暄完之後,原悄朝金錠子小聲問道。
“公子不是忘了,而是壓根不認識他。”金錠子道:“想來他們是二公子的舊識吧。”
原悄這才明白過來,人家是看著自家二哥的面子才來跟他打招呼的。
他不善應酬這些,也怕應付多了出錯,便拉著金錠子找了個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為了防止旁人過來打招呼,他特意稍稍背過了身坐著,隨手拈了幾枚松子剝了起來。
今日來給三皇子賀壽的人不少,眾人都忙著寒暄,倒是沒人注意到原悄。
衛南辭出現在廳內時,一眼便看到了躲在角落剝松子的原悄。
少年安安靜靜坐在角落,看起來特別乖順,與廳內的眾人比起來,像是個異類。
廳內的人見到衛南辭後,都下意識緊張了一下,交談的人聲音都低了不少。
衛南辭無視了幾個要與他套近乎的人,徑直走到了原悄身後的椅子上坐下。
原悄大概是剝松子剝得太投入,一直沒發覺背後多了個人。
直到他感覺廳內的氛圍有點不對勁,這才回過頭,視線與正饒有興味看著自己的衛南辭撞了個正著。
“你幹什麽?”原悄一臉警惕地問道。
“我什麽也沒乾啊。”衛南辭攤了攤手。
原悄方才剛與他起了齟齬,有點怕他,便想換個地方待著,但又拿不準對方會不會跟著自己,只能放棄了。
“你別想再嚇唬我了,這裡這麽多人呢。”
“原小公子……”衛南辭湊近他壓低了聲音道:“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原悄耳朵被他的氣息撩得有點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我不會嚇唬你的,我頂多纏著你。”衛南辭道。
原悄:……
完了,二哥隻說了有人為難自己可以提他,但在衛南辭面前提二哥顯然沒用!
好在這會兒有宮人來招呼眾人,讓他們移步擺宴的地方。
原悄聞言如蒙大赦,忙起身跟在了引路的宮人身後。
眾人一道跟著引路的宮人出了花廳。
原悄接著燈籠的光線四處看了一眼,發覺他們要去的地方,竟是在一處水榭裡。
“這個季節跑這裡吃飯不嫌冷嗎?”原悄小聲與金錠子討論道。
他話音一落,背後忽然傳來了衛南辭的聲音,“一會兒宴會過後,湖邊會有煙火,煙火臨水照著好看。”
原悄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聲音壓得這麽低,衛南辭都能聽到。
念及此,他再也不敢隨便多說話,老老實實閉著嘴進了水榭。
宴席邀請的賓客都是提前定好的,宮人們早已知曉各個賓客的位置,將人依次引著入了座。原悄既無官職,也無功名,再加上能受邀參加三皇子生辰宴的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他的位置被安排得很靠尾。
不過這正合了他的心意,坐得離上首遠一些,他反倒更自在。
若是離主位太近,他估計會緊張地全程吃不下飯。
待眾人坐定後不久,就有宮人通報說三殿下來了。
原悄好奇地看著門口,不多時便看到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走了進來。
那日在獵場時,原悄曾遠遠見過他,不過並未看仔細。
今日一見便覺這位三殿下生得眉目俊朗,一身貴氣,是個意氣風發的模樣。
“今日這宮宴的地方選得有意思,擺在水榭裡,是生怕咱們酒喝多了熱得慌。”三皇子尚未坐定便玩笑道。
他這話惹得眾人一陣哄笑,廳內的氛圍頓時放松了不少。
原悄也跟著一笑,心道這三殿下看著倒是挺好相處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腦海中關於那本書的內容漸漸增加了不少,這讓他得以對這位三皇子提前有了更多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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