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狐狸精。”原悄道。
“什麽意思?”
原悄看向他,“你忘了,我是狐狸精變的。”
衛南辭這才想起這茬,不由失笑,“那我今日就去找個道士,給你做法,讓你再也變不回狐狸。”
原悄忙活了一整日,才將那水車的模型弄好。
因為比較趕時間,他弄得並不精細,但大概看著是那麽回事。
他又用竹筒劈開,弄了個臨時的水道,模擬出了河流的狀態。
“來,澆水。”原悄將水車模型裝好後,朝衛南辭道。
衛南辭端著水盆,將水慢慢倒入了竹筒中。
原悄則和金錠子一個扶著竹筒,一個在旁邊準備接水。
只見水流匯入竹筒中,很快流經水車,將水車的一個個水鬥灌滿。
水車被水流推動,開始帶著水鬥裡的水緩慢轉動,隨即將裡頭的水成功灌入了金錠子端著的水槽裡。
“成了。”衛南辭道。
“沒想到這麽容易。”原悄道。
衛南辭一笑,對少年這得意的小模樣很是心動。
“三郎,你怎麽就這麽聰明呢?”衛南辭道。
“術業有專攻罷了。”原悄道:“就像你擅長帶兵一樣,我擅長這個。”
衛南辭發覺,他們家三郎得意的時候很討人喜歡,謙虛的時候也是一樣。
他今日看著對方認真投入的樣子,更覺心中悸動,忍不住便想起了先前的約定。
“三郎。”當晚臨睡前,他像個粘人的大狗一般湊到原悄面前,低聲問道:“你那日答應我的事情,還記得嗎?”
原悄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心口一點,將人推遠了些許。
“再等幾日吧。”原悄道。
“幾日是多少日?”
“等水車製好。”原悄道。
他算了算日子,這水車要製好,少說也得十來日的功夫。屆時就快到四月底了,怎麽算他這肚子裡的小家夥也該穩了。
衛南辭心癢難耐,卻不敢勉強原悄,只能臨睡前又去喝了一壺茶。
原悄讓人給余承聞去了信,讓雲州府的人幫忙在城中找了幾個木匠過來幫忙。
次日,他便重新謄抄了一份新的圖紙,將先前那份“毀屍滅跡”了。
衛南辭看著他做這一切,眼底帶著點疑惑,卻也沒多問。
他能感覺到,三郎那副圖紙,似乎是有意畫給他看的,反正至少是沒瞞著他,就好像在朝他透露什麽信息一般。
但他如今和原悄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天然的默契。
原悄想說的事情他就聽,對方不說,他絕不會逼問。
就像最初他對對方身上的那些疑點,從未過度地尋根究底過一般。
他想,三郎想要告訴他的事情,早晚都會讓他知道,在對方身上,他願意付出所有的耐心。
第二日,雲州府便派人帶了七個木工過來幫忙。
他們還一並將原悄列出來的木料和工具都一並帶了來。
原悄已經提前做過功課,了解過這片農田的面積,也考察過流經城西的這條河的水量。最終,他在和莊子裡的人以及幾個木工商量過之後,決定做一架直徑約十五米的水車。
這對他們來說,絕不是個小工程。
為了更方便施工,莊子裡的人甚至特意在河邊搭了個工棚。
如今天氣已經暖和了,在工棚裡倒是不覺得冷。
有衛南辭盯著,原悄沒什麽機會做重活,從頭到尾都只是個監工的角色。
請來的木工因為是州府出的面,付的工錢也足,再加上很少有機會製水車,此番還能學個手藝,所以他們都很賣力,沒什麽人偷懶。
盡管眾人齊心協力,這一架水車也用了近十日的功夫才做好。
除了水車之外,莊子裡的長工還一起製了個引水的水槽,方便將水引到農田附近的梗渠裡去。
水車竣工這日,附近的農戶和莊子裡的人都來觀看,像是在圍觀一件大事似的。
原悄從前在大營中經歷過好幾次這樣的場面,可這一次給他的感覺卻不同。
幫著軍中製出軍械,確實很有成就感。
可幫著農戶製成一架水車,這件事帶給他的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滿足又驕傲。
在眾人的合力下,水車被成功架到了河裡。
隨著水流經過,衝力將水車催動,河水灌滿一個個的水鬥。
隨著水車的轉動,水鬥裡的河水慢慢抬高,在頂點時傾瀉而出,灌入引水的水槽中。
圍觀的眾人發出呼喝,有人去水槽裡捧了水往旁邊的人身上撒,場面一時十分熱鬧。
原悄順著水槽,跟著裡頭的水流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河水被灌入梗渠的地方。
“莊稼就是這麽長出來的啊?”原悄感慨道。
“你沒見過莊稼吧?”衛南辭問他。
原悄搖了搖頭,在星際時代,糧食不是種在土地裡的,而是種在溫室裡。所以他沒見過長著莊稼的土地,自然也不會經歷這種最原始的種植方式。
“你在想什麽?”衛南辭問他。
“我在想,等各營巡察結束後,若是我不想在京城做官了,可以到處給人製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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