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很多?”原悄問道。
“對啊,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咱們從前去畫舫的時候,不也見過嗎?”金錠子道:“我只是沒想到,您從前那麽喜歡姑娘,竟會一夜間就成了個斷袖。”
原悄:……
他說的原來是這件事啊!
不對,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您日日與衛副統領那般親近,小的又不傻,哪裡會看不出來?”
原悄被他一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衛南辭夜裡老和他一起睡覺,金錠子會這麽想不奇怪。
“公子您放心吧,此事我不會告訴二公子的。”金錠子道。
若是他家二公子知道自家弟弟和衛南辭搞到了一起,估計能氣得當場吐血。
“還好您和衛副統領都是男的,否則若是像銀屏姑娘那樣搞大了肚子,那可就真的瞞不住了。”金錠子感慨道。
原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道金錠子若是知道他的肚子很快就要大了,也不知會作何反應。
實在不行,他就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衛南辭,到時候讓衛南辭告訴對方算了。
可憐衛南辭至今都還不知道自己要當爹了,卻已經被安排了艱巨的任務。
一連幾日的忙碌之後,雲州營的第一台弩機總算大功告成。
胡將軍特意召集了全營的人在演武場,準備當眾試弩機。
原悄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才早早就躲在了衛南辭身後,生怕雲州營的兒郎也有那種一高興就喜歡把人扔來扔去的習慣。
不出所料,弩機試用很成功。
雲州營的將士們士氣高漲,看著比巡防營的人還興奮。
但原悄躲在衛南辭身後,也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當日,為了慶祝第一台新弩機制成,胡將軍下令全營設宴。
當晚的宴席上,原悄自然是全場的焦點。
軍中之人豪爽,也不會那麽多虛禮,上來就是敬酒,仿佛一腔豪氣乾雲都能融進這小小的杯碗之間,只要一仰脖咕嘟咕嘟就全在酒裡了。
“我不勝酒力……”原悄見了人就想勸。
“我先幹了,原司使隨意。”
來人壓根不給原悄阻止的機會,過來就喝,喝完就走,也不勸酒,仿佛這只是他們單方面的表達,全不在意原悄喝不喝。
原悄怪過意不去,陪著他們喝了好幾碗水,到最後撐了個水飽。
“我替你喝吧,別再灌水了。”衛南辭一把壓下他的水碗,起身取了一壇酒。
席間眾人都看向他,有人已經開始起哄了。
衛南辭入營時就沒再隱瞞身份,眾人都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裴將軍的愛徒巡防營副統領。一開始,營中好些人都還挺怕他,因為聽說過他的凶名,怕不小心惹了他不高興。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衛副統領從頭到尾就只是跟在原司使身邊,不知道的以為是原司使的護衛呢。日子久了,眾人也就不怎麽怕他了,反正只要不靠近原司使,就不用擔心他發威。
“原司使遵醫囑不能沾酒,我代他敬胡將軍及雲州營的弟兄。”
衛南辭說罷托起酒壇,仰頭咕嘟咕嘟,竟是直接將那一壇酒都灌了下去。
兒郎們紛紛起哄叫好,更有愛湊熱鬧的,也拎了酒壇子陪他一起喝了起來。
原悄怔怔看著他,心道衛南辭真的好瘋,但是瘋中又帶著點有趣。
這晚,眾人都很盡興。
衛南辭也因為這一壇酒,和營中不少人結下了交情。
他們軍中之人行事本就自成一派,有時候看得上一個人,可能僅僅需要一壇酒的契機。
回到營房裡時,衛南辭本想借著酒勁兒耍耍無賴,說不定能哄得三郎讓他咬一口。然而沒想到原悄被酒味兒熏了一晚上,回來後就吐了一場。
衛南辭見他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哪還有旁的心思,老老實實將人安撫好就守著人睡了。
第一台弩機制好後,原悄就放手讓木工去忙活了。
他如今已經適應了新的工作節奏,不會再凡事都追求親力親為。
他們接下來還有好幾個大營要去呢,他若是一直不放手,估計半道就得累死。
“衛南辭。”這日一早用過早飯後,原悄朝衛南辭道:“如今公務暫時告一段落,後頭的事情我不用親自盯著了。咱們現在得閑,是不是要去拜訪一下余老先生?”
他口中的余老先生是余舟的父親余承聞,也是雲州的前任知州,如今在雲州養老。
原悄此前就想過去拜訪他,但想著有公務在身,便特意等得了閑才提起此事。
衛南辭也正有此意,當即讓人備了馬車,帶著原悄去城中備了禮,這才去了余府。
余承聞是個極嚴肅的人,衛南辭此前就聽說自家師父很怕這位嶽丈大人。
今日一見,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位余老先生竟是對他也不怎麽待見的感覺。
不過余承聞對原悄倒是很熱情。
“老夫早就聽聞原司使手藝了得,今日一見,沒想到你竟如此年輕。”
“余大人過獎了,晚輩不過是會點手藝而已,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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