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金錠子道:“可是公子,這姑娘說不定對縣令也有攀附之心呢。”
“她一個弱女子,就算動過貪慕虛榮的念頭也是人之常情。”原悄道:“在這件事情上,她是絕對的受害者,咱們不能要求受害者一點瑕疵都沒有。”
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更遑論完美受害者。
金錠子聞言若有所思,一旁的衛南辭則靜靜看著少年,眼底帶著掩不住的欣賞。
不多時,余敏行回來了。
“如何?”原悄忙問道。
“有的治,我給她施了針,很有起色。”余敏行道:“我順路去了一趟醫館,和他們醫館坐堂的大夫聊了幾句,拜托對方繼續為她診治。我想不出一個月,她這病就能恢復大半。”
不僅如此,余敏行還朝那少年留了個字條,告訴他若是阿姐的病一直不見好轉,就讓他去州府的濟仁堂看看,實在不行捎個信給他也行。
眾人聞言都松了口氣。
如今,這姑娘的病有了起色,又拿到了縣令和劉二的補償,想來往後的日子不會那麽難過了。
因為文縣距下一處驛館並不算遠,下午他們便收拾妥當準備出發了。
沒想到昨夜那個少年又找來了客棧,朝著他們磕了三個響頭。
“你家中除了阿姐,還有什麽人?”衛南辭問他。
“回大人的話,小人還有個兄長,已經成婚了。小人的父母身子也還算康健。”
“你的兄長待你阿姐如何?”
“兄長和阿嫂對阿姐頗為照拂,阿姐的孩兒一直是他們幫著照看。”
衛南辭點了點頭,“你在這文縣也謀不到什麽好差事,頂了天就是種種地,或者給誰家裡做個長工。你想吃餉銀嗎?”
少年眼睛一亮,“想!”
“回去找機會認認字,讀幾本書。”衛南辭道:“等今年的秋招到了,記得去報名。”
“多謝大人指點。”少年說罷又朝衛南辭磕了個頭。
“你想收了他?”離開文縣的路上,原悄朝衛南辭問道。
“有勇有謀有擔當,還知恩圖報。”衛南辭道:“我覺得他不錯。”
隨後,他挑開車簾朝一旁的殷時道:“記得到時候跟秋招的人打個招呼,將他要過去。”
“是。”殷時忙應下了。
“衛師兄,我看你這一身本事,做個縣令也挺合適的,必能造福一方百姓。”余敏行騎在馬上陰陽怪氣地道。
衛南辭聞言也不惱,笑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有此意。正好文縣的縣令沒了,我來可以頂了他的缺。”
余敏行聽他這麽說,頓時啞了火。
不得不說,在和衛南辭互嗆這件事上,只有他爹能佔個上風。
“你真想做縣令啊?”原悄想起他昨晚說不會一直留在京城,便忍不住問道。
“做縣令倒是輕省,但是俸祿太低了。”衛南辭道:“我就算不在巡防營了,也得找個俸祿高的官職,最好輕松又自由,可以隨時帶你遊山玩水。”
原悄一怔,心說你遊山玩水關我什麽事兒?
但衛南辭這話落在他耳中,還是惹得他眼底不由染上了些許笑意。
後頭的路程,一直平安無事。
眼看就快到雲州了。
如今天氣漸漸轉暖,余敏行不愛坐馬車了,天天騎馬,倒是將馬車徹底讓給了衛南辭。
原悄發覺,衛南辭在馬上時,除了喜歡逗他幾句,其他的時候總捧著話本看。而且對方似乎帶了不止一冊話本,這一路原悄看他換了好幾冊了。
“好看嗎?”原悄問他。
“沒什麽意思。”衛南辭遞給他,“你要看嗎?”
“坐在馬車上看書,我怕晃得眼暈。”
“也對,你還是別看了,省得暈了又要吐。”
衛南辭將話本一收,“你想聽,我給你講講吧。”
“好呀。”原悄調整了一個姿勢,懶洋洋地倚在車壁上,“你先跟我說說都是講什麽的。”
“都是志怪故事,有書生和狐狸精的,有借屍還魂的,還有一個最有趣,一個寫話本的先生,他寫的話本裡頭的人從話本裡鑽出來了,哈哈哈。”衛南辭道:“最有趣的是什麽你知道嗎?這話本先生寫的是那種東西,就是小孩子不能看的那種,所以話本裡鑽出來的那個人,整日纏著他……嘿嘿。”
原悄:……
這人看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我師父給我的話本子,我本來可不愛看這個。”衛南辭道。
原悄一挑眉,心道裴將軍竟還看這個?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了,衛南辭說的這最後一個話本,不就是個和穿書類似的設定嗎?只不過這故事是反著寫的,書裡的人穿了出來……
另外兩本借屍還魂和狐狸精的故事……
難道裴將軍讓衛南辭看這些話本,是在幫他做鋪墊?
沒想到裴將軍看著冷冰冰的,心還挺細。
“那你看完這些話本,有什麽感想?”原悄問他。
“我讀書又不好,你這可難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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