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想了想,又問:“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身邊的人是狐狸精變得,或者是借屍還魂,又或者是從話本裡鑽出來的,你會怎麽辦?”
“這就得看是誰了。”衛南辭道。
“什麽意思?”
“如果你二哥或者余敏行是狐狸精,或者是個妖怪,那我肯定第一時間把他們抓起來,在大牢裡關上了十天半個月,嚇唬嚇唬他們。”
衛南辭說著看向原悄,放軟了聲音道:“如果是你的話……”
“是我怎麽樣?”原悄有些緊張地問道。
“那我就去找個道行高的老道士,讓他布陣做法,把你關起來。”衛南辭道。
原悄聞言心底一沉,面色也不由有些發白。
卻聞衛南辭又道:“省得你吸夠了我的陽氣拍拍屁股跑了,我找都沒地兒找去!”
原悄:……
誰吸他的陽氣了,這人怎麽胡說八道?
“你……我要是妖怪變的,你還敢找我?”
“妖怪變的怎麽了?”衛南辭道:“我降得住你就行。”
他說著面色微微一沉,“你離開京城時沒朝我道別,我可一直記著這筆帳呢。”
“我怎麽沒……我請你去江月齋吃飯了啊。”原悄道。
“你可沒告訴我你要走。”衛南辭道:“若我不跟著過來,你這一走就是一兩年,你讓我怎麽辦?”
原悄沒想到他走了這一路,竟是將這不滿憋到了現在。
其實衛南辭一開始就想找他算帳來著,但原悄剛離京那會兒又是吐又是難受的,他不舍得。如今見少年的狀況總算恢復了不少,胃口也好了,氣色也好了,這才想起來算舊帳。
“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陛下讓巡防營派人跟著,我想著你肯定會知道的。”
“那能一樣嗎?你要離開京城,還得讓我從旁人那裡聽到風聲?”
原悄癟了癟嘴,小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你傷了我的心,就想這麽敷衍我?”
原悄看向他,心道這人怎麽忽然跟犯病了似的,這是唱的哪一出?
但此事他確實理虧,被衛南辭提起來,心中也覺得過意不去。
“我當初幫了你,你明明承諾了,等我有需要也要幫我,結果我還沒讓你幫呢,你先跑了。”衛南辭就跟上了戲台子似的,越說越來勁,“好好想想這筆帳怎麽算吧。”
“那……你想怎麽算?”
“我……”衛南辭顯然也沒想好,他今日明顯就是借題發揮罷了。
“等到了雲州再說。”衛南辭目光落在少年染著薄紅的唇上,不自知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隨後,不等原悄開口,他便徑直跳下了馬車。
原悄嗅到了他身上不受控時釋出的些許烈焰味,一顆心砰砰亂跳。
他想,他大概知道衛南辭為什麽會這麽反常了。
他掀開車簾,朝衛南辭看了一眼,隻覺一顆心滿滿當當,像是被人塞了什麽東西似的,暖呼呼的,還帶著點甜味兒。
眾人快到了雲州時,衛南辭便換了身衣裳,又與殷時換了馬。
“你要隱藏身份嗎?”原悄問他。
“怎麽樣?這樣看著是不是普通了許多?”衛南辭道。
原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心道衛南辭這人就是換上個麻袋,氣質也掩不住啊。
好在巡防營裡跟來的人都是對方親自挑的,雖然及不上衛南辭,卻也不跌份兒。衛南辭收斂了鋒芒混在他們中間,倒也勉強能藏得住。
“你想做什麽?”
“陛下讓我借機來看看各營的狀況,摸摸底。”衛南辭道:“他和我師父計劃了好幾年了,想改革一下大淵朝的軍隊。這次我自請跟著你一起出來,他便將這個探查各大營的差事交給了我。”
原悄這次來各營巡察,主要針對的是大營中的硬件設施。
畢竟他擅長的是軍械,對軍中事務知之甚少。
哪怕同來的兩名兵部的官員,雖任職兵部,卻是實打實的文官,真讓他們做這種差事,他們也做不來。所以這差事交給衛南辭正合適。
眾人到了雲州外的驛館時,衛南辭便派人拿著文牒去了一趟雲州營。
不多時,雲州營便派了一小隊人來了驛站迎接他們。
“來的官兒大嗎?”原悄偷偷問衛南辭。
“不小。”衛南辭道:“看來挺給你面子。”
一陣寒暄過後,來人便打算帶著他們去大營安置。
這時原悄卻開口道:“我們一路奔波都累了,想先去雲州城裡逛逛,放松放松。”
“原司使說得有理,是末將疏忽了。”說話這人姓圖,是雲州營主帥身邊的副將。
他說罷朝著屬下低聲吩咐了幾句,而後朝原悄等人道:“原司使及各位大人請,末將這便帶各位先進城安頓,待諸位休息幾日,再去大營也不遲。”
圖副將當即帶著眾人入了雲州城。
余敏行到了城外時已經先一步進了城,並未與他們同行,所以此行的諸人都是第一次來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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