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先生,那件事情我想好了。”
“哦?”
“我想……留下他吧。”原悄道。
余舟聞言大喜,“當真決定了?”
“嗯,總歸是與我血脈相連的骨肉,我不舍得放棄。”
“甚好!”余舟又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小衛?”
“我還沒準備好怎麽同他說,再讓我想想吧。”
“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
“還有……我想離開京城,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回來。”
余舟一怔,很快反應了過來,原悄有孕一事,只怕很難朝旁人解釋。
“若是大哥和二哥問起此事,知道我的身體與旁人不同,我不知道怎麽朝他們說。”原悄道,“所以我想在外頭把他生下來,到時候找個由頭,就說是私生子或者收養的。”
余舟點了點頭,“這倒是個辦法。”
在這個世界,男人生孩子本就是稀奇之事,若是傳揚出去,只會成為旁人茶余飯後的談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對原悄和孩子來說,就越是一種保護。
“你若是不告訴旁人的話,總得有個能出主意的人,此事我也想不出如何安排最為穩妥。”余舟道:“你要是不介意,我想回去和裴將軍商量一下,他主意多,肯定能幫上忙。”
原悄一想到裴將軍與原君恪和衛南辭的關系,不由有些心虛。
“你不必擔心,他肯定會替你保密的。”余舟道:“別忘了,一旦你的事情瞞不住,敏行的身份肯定也就瞞不住了。”
這些年,可有不少人對余敏行的身份存疑。
畢竟,少年長得既像余舟,又像裴斯遠,這實在很難讓人不多想。
只是沒人會相信男人可以生孩子,所以那些心存懷疑之人只能努力自洽,說服自己這是因為他們一家人生活久了,所以越長越像。
一旦原悄能生孩子的事情泄露,必定會有人舉一反三,聯想到余敏行的身世。
所以,裴斯遠保護原悄的秘密,就等於是在變相保護余舟。
“好,余先生做主便是。”原悄道。
余舟隨即又安撫了他幾句,這才帶著薑大夫離開。
當晚,原君恪回府後,原悄就將自己的打算朝他說了。
時隔這麽久,原君恪沒想到他竟改了主意,不禁有些意外。
“你想清楚了?”
“嗯。”
“是因為我前幾天那番話嗎?”原君恪問他。
“二哥,我如今已經長大了,想出去歷練一二。我都認真想過了,並不是一時衝動,你幫我問問陛下,這差事還能給我嗎?”
“明日我會朝陛下知會一聲,看看他有何安排。”
原君恪看了原悄一眼,目光中帶著點欣慰,又帶著點心疼。
說起來,他確實是希望將原悄送出去歷練歷練。
但原悄真說要去的時候,他又有些舍不得。
這些日子,他已經慢慢習慣了這小子陪在身邊,一想到要分開那麽久,還怪不適應的。
次日午後,宮裡便來了消息,說讓原悄進宮一趟。
原悄換上了官服,跟著來傳話的內侍一起入了宮。
入宮後,內侍直接將他帶到了禦書房。
彼時皇帝正在與人議事,讓他在偏殿等了一小會兒,才將人宣進去。
“原家小子穿這身官服,倒是好看得很。”皇帝笑道。
“多謝陛下。”原悄這一次見皇帝,已經不像上次那麽緊張了。
“朕聽君恪說你不想去,怎麽又改了主意?”
“臣受朝廷庇護,領朝廷俸祿,自該為朝廷盡一份力。”
“說人話。”
“呃……臣在京城待得煩悶,想出去走走。”
“哈哈哈。”皇帝聞言笑道:“你拿著朕的銀子去遊山玩水啊?”
“臣也要替陛下做事的,旁的不說,給各營將弩機換了總可以吧?”
皇帝先前聽說了他改的弩機,特意去巡防營看過,很是滿意。
而且他聽說軍器司給了數月的期限,原家這三郎不足半月就製好了。
“說說吧,此番去替朕巡察各營,有何要求?”
“沒別的,只求陛下允準,讓臣帶著幾個軍器司的木工。”
“允了。”皇帝道,“還有嗎?”
“臣聽說軍中兒郎都不好相與,怕離了京沒有二哥撐腰他們欺負臣,所以想求陛下派幾個人給臣壯膽子。”原悄道。
“那朕派幾個羽林衛給你?你二哥的人,肯定護著你。”
“都是我二哥的人是不是不大好?”原悄道:“既然是巡察各營,到時候萬一有什麽事情,連個見證人都沒有。”隻帶著自己人雖然方便,可若是真出了事,總不好叫二哥替他背鍋吧。
皇帝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笑道:“那就依著你,朕讓羽林衛和巡防營各調撥幾人與你同去,再讓兵部派兩個人隨行監督,出了什麽事情自有他們扛著,絕不叫你出頭。”
“陛下聖明!”原悄忙朝他行了個大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