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日子久了,又時常收到原悄的來信說孩子的事情,他們慢慢就帶入了祖父母的角色,嘴上說著不信,卻也不怎麽排斥了。
直到今日見到兩個小家夥,老兩口是徹底信了。畢竟,原小木和原悄就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衛年糕雖然更像衛南辭,但五官也沾著幾分原悄的模樣。
“我還以為……你們會將我當成怪物。”原悄小聲道。
“傻不傻?”原君恪道:“余先生不是也生了師弟嗎?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男人如此……就算只有你咱們也不會將你當成怪物。”
在原君恪看來,男子能生孩子,更像是某種“病”,當然他不覺得這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病”,他最初更擔心的是這會不會影響到原悄的健康。直到後來被余舟“科普”過,他才慢慢放下心來。
原悄只要健健康康,自己高興,旁的也就不重要了。
“此事爹娘沒在你面前問起,多半也是怕你不自在。往後在外頭,咱們就說你是孩子的爹,旁的一概不提,省得旁人說三道四。”原君恪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安慰道:“回去睡吧,不早了。”
“嗯。”原悄點了點頭,這才乖乖回了屋。
當夜,原悄那顆懸了許久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親人的接受和包容,對他而言是莫大的鼓舞。
原悄摟著身旁的兩個小家夥,隻覺一顆心無比滿足。
就在他準備入睡時,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喧鬧。
“什麽人?”有人怒喝道。
“自己人自己人!我我我!”
“衛副統領?您怎麽不走正門?”
“噓,我怕吵著旁人睡覺。”
原悄披了衣裳起身,將衛南辭從原府的守衛手裡解救了出來。
“你怎麽還翻牆啊?”原悄無奈道。
“我這不是怕太晚了,再找門房通報不方便嗎?”
他今日原是打算不過來的,但是想起來原悄和兩個孩子,他又不放心,非得自己來守著才罷休。誰知道原府的防衛已經被原君恪重新布置過了,而且在原悄這院裡,多加了人手。
所以衛南辭這一下,可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我二哥好不容易消氣了,你這一下別再給他氣著。”
“氣著我就再賠罪嘛,反正現在我傷也好了,讓他揍一頓也無妨。大不了他揍完了我,你再幫我療傷。”他說著湊到原悄唇邊親了親。
“別鬧,孩子都在呢。”
“哎,往後得和他們分房睡才行。”
衛南辭走到榻邊,俯身在兩個小家夥臉頰上也親了親。
衛年糕睡得不大實,迷迷糊糊在他臉頰上蹭了蹭,嘴裡嘟囔道:“舅舅……”
衛南辭一笑,“我讓他練了一路,最後也沒用上。”
“你說奇怪不,他們倆兄弟,對我二哥一個叫舅舅,一個叫二伯。”原悄笑道:“最有趣的是,他們叫大哥時不知怎麽的,就反過來了。”
“反正都一樣,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只要大哥二哥高興就成。”
“我看二哥挺高興的,今晚一直抱著原小木,把小家夥哄睡了才放下。”
衛南辭見他是真的放松了,眼底不由染上了幾分笑意。
他將原悄抱在懷裡,低聲道:“我就跟你說,不用擔心,你還不信我。”
“如今信了。”原悄道:“對了,你今日回去見你爹了?”
“他不在京城,不過不重要,他在不在我都要與你成婚。”衛南辭道。
“他若是不同意,你難不成要跟他鬧翻?”
原悄私心裡,還是希望衛南辭能和父親好好談一談。
其實到了這一步,他已經不著急成婚的事情了,早點晚點都無所謂。
但他不希望因為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讓衛南辭本就不大好的父子關系雪上加霜。
他自己很在意親情,所以他希望衛南辭也能擁有這一切。
“放心,我會同他好好說,只是在此之前,我自作主張,去辦了一件事情。”衛南辭道。
“什麽?”
“我去朝陛下求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啊?”原悄嚇了一跳,“他給你了?”
衛南辭從袖中取出一道聖旨,拿給原悄看了看。
“陛下為什麽會答應你?”
“你不了解他這個人。咱們這位陛下心思縝密,且極為聰慧,他不算多疑,但要取得他的信任非常難。”衛南辭道:“我師父之所以得他信任,一是因為兩人有過命的交情,二是因為我師父待他素來坦誠。”
上位者,不怕身邊的人聰明能乾,怕的是對方沒分寸。
換句話說,哪怕是隻蛟,只要敢於朝他展示逆鱗,他都不會忌憚。
大淵朝這位皇帝,是屬於那種很自信的帝王。
他從來不吝於寵信有能力且忠誠之人。
對裴斯遠是,對衛南辭亦然。
而只要拿到了賜婚聖旨,衛南辭去見自家老爹時,就有了底氣,也省去了於對方扯皮的過程。
畢竟,人家皇帝都同意的親事,衛家老爺子有什麽不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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