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他的視線太過強烈,肖意安看著他眼底倒映著的自己的身影,竟微妙的生出了一種自己就是對方全世界的錯覺。
鶴步洲這人十分冷靜理智,連同著本身的情緒也很少外露,卻讓肖意安覺得自己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依靠他。
他忍不住會心一笑,紛亂的思緒這一刻平靜了下來。
他對鶴步洲伸出了手,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個啞巴的人設,用眼神和行動表示——“我起不來,你拉我。”
而後就當真沒有一點自己起來的意思,像極了在撒嬌。
鶴步洲卻很是吃他這一套的。他目光微閃,要不是現在環境不太對,都想直接上手將人抱起來帶走。
他心底有些遺憾,修長有力的手指扣上虛軟無力的手腕,輕輕一拉就將坐著的人拉了起來。
而本該站起來的人,卻直直的向他倒了過來,眉頭緊鎖雙眼緊閉,明顯是一副昏厥了的模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鶴步洲瞳孔微縮,身體的本能在大腦下達指令之前,將肖意安牢牢的摟進了懷裡。
肖意安也沒想到自己會暈倒,黑暗侵蝕得太過迅猛,在失去意識之前,他倒進了那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裡,惶惶不安的內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安撫。
鶴步洲終於得償所願的將肖意安抱著離開了肖家,只是他卻沒有半分的喜意。
作者有話說:
艱難複健中,會寫完結的,建議養肥orz……
第46章
宴會上有人出事暈倒, 肖家人不可能視若無睹。鶴步洲前腳踏出肖家大門,肖靖後腳就跟了上來。
“鶴總。”
他叫住了鶴步洲,後者眉心微皺, 沒有因此停下步伐。
肖靖對此不置可否,但依舊將要說的話說完,仿佛只是在完成一個任務。
“爺爺身體不太硬朗, 家裡都是一直有家庭醫生留守著的。安安小姐突然暈倒, 現在送醫院遠沒有家裡的醫生來得快,鶴總不如隨我一同到後院去。”
鶴步洲頭也沒回,“不必。謝謝。”
肖意安情況特殊, 他不可能讓他留在肖家,當然也沒打算將人帶醫院裡去。
雖然浮離保證過只要肖意安不離開他十米的距離, 就不會突然變回娃娃, 但去了醫院,醫生總要讓病人去檢查, 他不可能跟著一起進去。
他的態度很堅決, 肖靖也就不再強求,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但也沒馬上轉身離開, 顯然是要盡一下主人家的職責, 得把人安全送走。
鶴步洲並不在意他送不送,全付心思都落在了懷裡的人身上。肖意安像是陷入了夢魘, 眉頭緊鎖著小聲哼了一聲, 一直喊著冷,還不停地輕顫哆嗦。
司機從停車場開車過來需要幾分鍾, 鶴步洲心急也沒辦法。
他把人往懷裡摟緊了些, 讓自己的體溫多少能給他帶來些暖意。
司機比預想的時間來得快了一些, 大概是知道情況緊急。
鶴步洲抱著人不方便開車門,車子剛停穩,司機就迅速下車要給他開車門,但卻被另一個人捷足先登了。
鶴步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禮貌的道了謝。
肖靖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況且安安小姐與我弟弟長得像小名也一樣,我總會忍不住關心一下。”
鶴步洲垂了眼眸,摸不清楚他是話裡別有深意,還是只是字面意思。
他並不關心肖靖到底想要表達什麽,客氣的點了點頭便抱著人上了車。
將肖意安放在後座上,腦袋枕著自己大腿,他才空出手來將車門關上。
肖靖還站在原處看著他們,眼尾微微上挑,嘴角的笑意不達眼底。那雙墨黑的眼眸閃著光,像是再說它什麽都看透了。
鶴步洲絲毫不怵,就算他猜到了肖意安的身份又如何?他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一個早已死了的人會死而複生,並且再次出現在肖家?
肖靖大概率還是沒能肯定,不過是借著送客的由頭來試探罷了。
鶴步洲沒有心情跟他虛與委蛇,簡單明了的說了兩句,便讓司機開了車。
車子緩緩駛出莊園,透過後視鏡,可以瞥見肖靖還未離開,正面無表情的盯著。
距離漸行漸遠,鶴步洲無從探知他那副神情所蘊含的深意,倒是更加肯定這肖家有問題。
“鶴總,是去市一醫院還是去中心醫院?”
前頭傳來司機詢問的聲音,鶴步洲沒有回應,而是垂眸看著枕在腿上的人。
肖意安此時狀態極其不好,柔軟的碎發被冷汗打濕黏在額頭上,整張小臉一點血色都沒有。
明明一直喊著冷,體溫卻高得嚇人。
鶴步洲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被熟悉的氣息包圍帶來了些許安全感,喊冷的人安靜了下來,雙手無意識的攥緊了外套蜷縮了起來。
是十分沒有安全的睡姿,鶴步洲心疼的歎口氣,溫熱的手掌在肖意安後背安慰般的輕撫。
“回老宅去。”
“啊?”
司機疑惑的側目,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兩人。他向來隻負責開車,肖意安也很少出門,他根本就不清楚肖意安在鶴步洲心目中地位,隻以為是鶴步洲金屋藏嬌的一個小玩物。他心想哪怕再是個不值一提的小玩物,看起來病得那麽嚴重,自家老板卻不帶去醫院反而把人帶回家,這耽擱了治病不是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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