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肖家的表小姐肖馨竹嗎?她這話什麽意思?”
有人認出了女子的身份, 提出了疑問。
他身旁的好友湊近了他,跟他小聲的咬耳朵道:“這倒是不太清楚,不過肖家這一代的小輩感情都非常的好, 尤其是肖小少爺和表小姐更是情深。之前我就聽到過風聲, 這肖家這小少爺突發急症可能命不久矣之後,肖磬竹好像接受不了受了刺激,精神狀態就一直不是很正常。”
“居然還有這事?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你快說給我聽聽。”
兩人雖然壓低了聲量,但四周的人卻都聽了個清楚, 紛紛被勾起了好奇心支起耳朵也要聽那麽幾耳朵。
像這種豪門秘辛, 人們總是很樂意拿來當茶余飯後的談資 。
掀起了風波的女人一步步走進宴會大廳的中心,而肖意安也得以看清她的樣貌。
肖馨竹並不算頂尖的美人, 但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 微紅閃著淚光又帶著幾分憤怒的杏眼,倒是有種我見猶憐的韻味。
肖意安整個人恍惚了一下, 臉上本來因為熱敷袋的溫度而重聚了些許的血色瞬間褪去, 甚至比之前更加的蒼白。
無數的記憶片段像是幻燈片一樣湧入腦海, 但那些畫面剛浮現又立刻被模糊,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找回那些記憶。他根本就來不及去看清楚, 最後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無邊陰冷黑暗的海水之中。
“安哥哥, 既然你不愛我,那你就去死吧!”
“我得不到的, 誰也別想得到!”
有人在他耳邊沉聲低笑, 偏執又瘋狂。
肖意安抬手捂著胸腔, 無論多麽用力的呼吸,依舊窒息得下一秒就爆炸。
鶴步洲時刻都關注著他,肖意安的不對勁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你怎麽了?”
從肖意安踏進這個肖家以後就變得很不對勁,他不由得後悔,或許他不該將肖意安帶過來。
肖意安搖了搖頭,對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表示自己沒事但需要緩一緩。他靠著鶴步洲的肩膀輕聲喘息,目光死死的落在穿著白色孝衣的女人身上。
肖老爺子半眯雙眼直視著肖馨竹,手掌交疊著撐在拐杖的龍頭上,臉上的表情算不得好看,都快趕上燒了十年的鐵鍋鍋底一般黑了。
他沒有馬上控制場面,而是瞪了一眼身旁左側的肖靖:“還不把馨竹帶走?肖家的臉都要被她丟盡了!”
對於自己親妹妹搞出這麽大的事情,肖靖情緒和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在接收到肖老爺子的指示後懶洋洋的應了聲:“知道了爺爺 ”
他剛抬腳跨出一步,原本一直但笑不語的青年卻伸手攔住了他。
肖靖意外的挑了下眉,後者溫聲解釋道:“還是我來吧。”
作為鬧劇的另一個主人公,也確實該由他來結束這場鬧劇。
肖靖自然明白個中道理,便收回腿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將主場讓給了青年。
只見那個被肖磬竹指責為假貨的青年走向了她,“磬竹,別鬧了,哥哥沒死。哥哥這是病養好了回來了。”
溫柔寵溺的語氣,就好像是在哄鬧脾氣的妹妹。
肖磬竹對他十分抵觸,緊緊的抱著懷裡的牌位,正要開口讓眼前的人滾開,卻見青年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嗓音溫柔之中帶著幾分魅惑。
“乖磬竹,跟哥哥回去。”
原本還極度排斥他的肖馨竹,不知為何收起了臉上的憤恨和防備,竟木訥的點點頭,而後抬腳向青年走去,眼神空洞的說:“好……馨竹要跟安安哥哥回家。”
“這就對了,我的馨竹真乖。”青年抬手揉了揉將肖磬竹手中的牌位拿了過去遞給一旁的侍者,然後牽起肖磬竹的手,轉身對看戲的人們說:“讓大家看了笑話,磬竹不太舒服,我帶她下去休息,就先失陪了。”
隨著兩人的離開,鬧劇很快就落下帷幕,但私底下的討論卻沒有因此停止。肖老爺子適時的把控全場,宴會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杯光斛影。
肖磬竹被帶走之後,那種窒息感也消散了,但腦袋的刺痛感卻並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肖意安不是傻子,結合自己失去記憶,以及對這裡莫名的熟悉,多多少少都猜到自己可能和這個肖家有些許淵源。而自己想要找回丟失的記憶,或許可以從這個肖磬竹的身上入手。
他雖然不是很在意自己能不能恢復記憶,但當線索擺在了眼前,讓他就這麽失之交臂,卻是萬萬不甘心的。
他心底做好了盤算,決定等回家以後和鶴步洲聊一聊。目前唯一能幫自己,並且有能力幫的,只有霸總一個人了。
這麽想著的肖意安向鶴步洲提出了離開的意願,後者自然是答應的,甚至比他更為迫切。
早在他不對勁的那刻起,鶴步洲就想把他帶走,一方面是真的擔心他身體狀況,而另一方面就是害怕他真的想起來以前的記憶會離開自己。
無法掌控的情況讓他覺得很糟糕,但肖意安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製他必須跟自己走。
他隱約的猜測到肖意安可能已經想起了什麽,但他不願明說,那麽他便也不問,隻裝作不知道。
他到底惦記著肖意安的身體狀況,站起身來說:“我扶你吧。”
那雙向來沒什麽情緒波動的眼眸深處,難掩擔憂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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