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離想了想, 覺得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償還因果業障這種事情,怎麽能叫邪門歪道呢?
他被說服了, 拿過鈴鐺道:“我要閉關兩天, 期間你們不要打擾我。”
兩人異口同聲:“好。”
——
浮離閉起了關, 由於時間太趕,甚至都沒來得及給等了他回家幾天的白謹言報備一聲。
而銜雪與鶴步洲兩人並非要空等兩日無事可做。
銜雪手裡又多了一顆鈴鐺, 是之前系在絲帶上的那枚。
他說:“接下來我要在這個大宅裡布置陣法, 需要用到你的紫氣和金光,你別抵觸和反抗就成。”
鶴步洲想也沒想的說:“好, 我知道了。”
銜雪沒有說的是, 他確實是要布置對付無涯的陣法不錯, 同時也要將肖意安的神魂從他身體裡抽出來,並且奪舍他的肉身。
他向鶴步洲伸手討要人偶娃娃,“他之前精氣耗損嚴重,我給他放聚靈陣裡,能加速他療養。”
鶴步洲微微皺眉,不願意將失而復得的愛人交出去,但為了肖意安的安危著想,他還是忍痛把人偶娃娃給出去了。
銜雪攬著人偶欲走,想了想,將手中鈴鐺遞給鶴步洲,道:“這物收好,說不定日後有大用。”
他沒有給任何解釋,鶴步洲有心想問,但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結果,便將鈴鐺攏在掌心握緊。
——
在如今這個靈氣蕭條的末法年代,繪製陣法是很耗費靈力精血的一件事,尤其還是這種上古弑靈陣。
當陣法最後一筆畫成,銜雪嘔出一口黑血,直直倒了下去,還是旁邊的鶴步洲眼疾手快拉著他衣領將他拎起,才不至於摔地上去。
“你沒事吧?”
銜雪擺手道:“沒事。”
他臉色難看得像將死之人,鶴步洲覺得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想了想,本著人道主義以及他是救肖意安的關鍵人物,鶴步洲還是提議道:“為了這陣法你已經幾日不眠不休了,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銜雪頓了頓,瞥一眼同樣滿眼血絲的人,沒忍住道:“比起我來,更應該休息的應該是你吧?”
他是妖,本身就不需要睡眠,而鶴步洲身為一個普通人,連續七八天都隻睡兩三小時,鐵打的都快熬不住了。
鶴步洲不置可否,但銜雪也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沒再多說什麽。
銜雪示意鶴步洲將他衣領松開,然後盤膝而坐,五心朝天。比起睡眠,他更需要的是吸納靈氣療傷。
一但入定少說三五日,而無涯隨時都會回來,他根本沒有那麽多時間。
隻草草的打坐了兩個時辰,銜雪便站起了身來。
“走,浮離應當要出關了,我們去找他。”
他臉色依舊難看,比起之前來好看了些許,但腳步依舊有些不穩。
鶴步洲知道他不需要自己攙扶,便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
兩人走向浮離閉關的房間,還沒走到就見房門被拉開了。
浮離果然已經結束閉關煉製好了傀儡。
他皺著眉頭靠在門框邊,手臂上搭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人偶娃娃。
人偶娃娃五官精美,但眉眼之中都飽含著戻氣和怨恨,讓人見之心驚恐懼。
當人偶的眼睛對上緩緩走來的兩人,暗淡無神的雙眼便湧出了血淚來,怨恨之氣更為濃鬱,絲毫不懷疑要是它能動,肯定會殺了眼前的人。
這場景若是換了旁人來看到怕是會嚇得失聲尖叫,但鶴步洲心理素質強大,而銜雪本就是非人類,兩人都內心毫無波瀾。
“辛苦你了,把它給我吧。”
銜雪伸出了手,浮離欲言又止。
活人練偶,靈體又心懷怨恨,這是一個失敗品,並不能當做靈器來用,但卻是那些邪修最愛的殺戮工具。
他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問了:“你明知道把她煉製成人偶肯定會成邪器,為什麽還堅持要我練?你又想怎麽利用她來救肖意安?”
一個毫無靈氣的凶器,可不適合拿來當陣眼,很容易就會被反噬。
銜雪面無表情,他沒有做任何解釋,而是手一勾,人偶便自動飛到他手中。
他垂眸看了眼血煞之氣衝天的人偶,嘴角終於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浮離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便有些激動的質問:“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銜雪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再過幾日你就會知道了,不要問那麽多,就算知道了真相,你一個剛成年的鮫人也做不了什麽。”
浮離啞口無言,確實,對上他們這種上千年的妖,甚至還有一個不在深淺的上古大妖,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鮫人能應付得來的。
“你不會做什麽危害世界的事情吧?”他咬了咬下唇,仍舊不甘心。
銜雪道:“當然不會,我只是想要無涯死。我只是一隻小貓妖,禍亂天下這種事情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浮離終於還是被說服了,但仍舊覺得不安,總有預感會發生什麽大事。
鶴步洲作為普通人弄不懂他們玄學界的事,但也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不像浮離那樣質問銜雪,而是冷靜得可怕的問:“你能把安安平平安安的送回我身邊嗎?”
銜雪抬眸,“能。”
他說能,鶴步洲便信了,除了相信眼前的妖,他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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