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螭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說時遲那時快,靈雨瞬間瓢潑而下,濃度過高,對於普通魔修來極具傷害,每一滴落在身上都帶來燒灼一般的刺痛。
將火螭身上的炎火,連帶著滿腦子的綺念一同澆滅。
只剩下刺骨的冰涼。
火螭驚愕。
他,他的法力——
恢復了!
濃濃地仙霧在靈雲山上彌漫。
法力低微的魔修們幾乎無法呼吸。
每一口霧氣吸進去,都能灼傷他們的心肺。
好,好強大的仙力。
時霧踏雲而出,驀然間,火螭反應過來剛準備逃跑。
卻被頭頂一道巨大的法陣困住。
陣法中央無數金芒結成千絲萬縷的細線,將
他一寸寸纏繞得完全無法動彈。
“你,你!”
時霧眼底生出些怒意,一道封口令,火螭再說不出半個字。
“你聽到了。”
聽到什麽。
火螭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哭聲。
不,他剛剛都是圖個嘴上痛快,魔尊將他困在房間裡時,將整個魔宮地禁製都下得死死的。
不管裡面多麽翻天覆地,那是一點聲音也漏不出來。
他怎麽可能聽得到他受辱的哭聲!
都是騙他的啊!
火螭驟然嚇成豎瞳,不斷地掙扎著,鱗片都被細線擦傷,一片片墜落在靈雲山的霧氣裡。
他,他竟然真的恢復了法力。
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做到的!
“嗚嗚嗚——”火螭不住地開始求饒,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時霧雙手卷袖而立,衣袂飛揚。
用只有火螭能聽到的聲音,俯瞰著那邪魔,無情地宣判。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
魔修們見火螭地鱗片被重傷,片片墜落,火焰也盡失。就連爪子,都在一陣颶風的摧折下哢嚓一聲變成扭曲的姿勢。
不僅僅是殺他。
這是在虐殺。
高空之上,萬裡雲霞。
這是在殺雞儆猴。
震懾所有人,再不敢輕易欺辱靈雲山。
仙人風姿卓然,周身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寒氣,眼裡毫無悲憫。
“仙門重地,靈雲山顛。”
“豈是你們能進犯。”
魔修們紛紛丟盔棄甲,在雲霧中捂著喉嚨連連咳嗽,不住地磕頭,就連靈雲山腳下還沒來得及踏入的,都嚇得跪在地上。
“仙上饒命,知錯了,我們都知錯了。”
時霧未動分毫。
頭頂法陣金光照在他身上。
“既然知錯了,那便拿命來贖。”
他這意思,竟是一個都不打算放過,要全部殺光了。
魔族們盡皆駭然。
“仙上——仙上原諒他們一次吧,您向來慈悲公正,三界都知道的。您,您……”
慈悲,公正。
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師尊最是悲憫公正,他死了。
他便學著他曾經的模樣。
如今,他們驚擾到師尊的仙體,他這次便是不裝又如何。
“仙上。”
魔尊坐下第一護法飛身而上,頂著壓力作揖道,“仙上發力無邊,可若殺孽過重,怕不是有礙於飛升。”
“礙不礙,你說了算麽。”
時霧凝視著他。
手心凝出一道法光。
“你既看得出,我離破鏡不遠。竟還敢來勸我。”
時霧眼底散發著鎏金的明光,白色長袍在雲間翻飛。
“是我從前太過慈悲。”
“一點捕風捉影,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欺上我靈雲山。”
魔物們磕破了頭。
時霧卻並沒有驅散奪命的仙霧。
“誰給你們的勇氣。”
雨水淅淅瀝瀝,越下越大。
整座山腰都遍布著哀嚎聲,無處可躲。
“此處,乃是修元界第一仙山,靈雲山巔。我師尊玄隱仙人仙眠於此百年。”
時霧終於將手從袖中分出。
身前一道金色螢光點點凝結,化作一柄令人聞風喪膽的仙劍。
離水。
時霧伸手握上離水的瞬間,整個靈雲山似乎都為止撼動。
雨勢漸大。
電閃雷鳴。
”
哪些人,敢吵著他。”
“便是死罪。”
“絕不饒恕。”
仙上憎惡魔族盡人皆知。可還沒有哪次,殺欲如此之大,毫不遮掩。
時霧沒空站在這裡守著所有魔族被靈雨和仙霧虐殺殆盡。
一個閃現回到靈雲山顛洞府秘境中。
落地時闊步而行,顯然急切地想確認什麽。
山洞中萬年冰霜不化,上古冰棺裡,一副白袍仙人遺體被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冰棺之內,上百年了,被看顧得極好,容色平靜,端莊高貴。
見仙體沒事,時霧好似才終於松了口氣。
仙體無恙。
那就好。
他輕輕走到冰棺邊上。
既然魔族們沒有闖入這裡,為什麽剛剛禁製會有波動。
難道說,師尊……
有一縷魂魄歸位了麽。
時霧看向不遠處的結魂燈,驀然間心如擂鼓,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竟撲倒在棺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摸一摸師尊的臉頰,又好似怕驚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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