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師尊冷, 所以去砍了好些柴火, 結果出了一身汗。”季元雪又迫不及待地解釋,“師尊可,可要洗衣嗎。”
後一句,話語簡單,可季元雪卻垂著頭,好似每一個字都問得十分艱難。
耳朵尖更是紅得好似要滴血。
“入山門整整三年。”
時霧道,“你竟連衣服都要拿水來洗,柴火也自己去砍。”
他好像沒看到季元雪滿手摩得通紅,凍得都快發紫了,只是一味的苛責著,“潔淨術是最低階的入門術法,師兄們連這個都沒教你嗎。”
說罷,時霧雖然仙元損毀,好歹還是動用周身靈脈僅有的法力,給季元雪示范了一遍,如何使用潔淨術。
誰知道,這麽簡單的術法。
竟然讓時霧感到無比疲憊,使用完後,他竟還踉蹌兩步。
季元雪看到渾身重新煥然一新,好似纖塵不染的師尊,沒有被他的苛責所喝退,反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是徒兒練功懈怠了!竟還勞煩師尊親自教,師尊快別使用術法了,躺著休息吧。”
時霧輕咳兩聲。
“學會了嗎。”
季元雪回想著時霧剛剛的手勢,依葫蘆畫瓢,使用了一番。
頓時一道法光在他掌心凝結。
很快,他身上的衣服也重新變得乾淨。
這法光好生純淨。
時霧眯了眯眼,將季元雪喊了過來,摸了摸他渾身的骨頭,細白地之間順著少年精瘦堅硬的身軀一寸寸捋過去。
“師,師尊。”
季元雪從未靠得時霧那樣近,聞著那熟悉地幽雅香氣,一瞬間下腹處竟滕然起一股燥熱。
糟,糟了。
再這樣下去。
好在時霧及時地沒再摸骨,而是摁了摁眉心,坐在
床榻邊沉默良久。
不怨他膝下那些徒弟們都不願認季元雪這個小師弟,也從不肯好好教他,在靈雲上的三年,隻讓他乾一些粗使小廝都不願意做地砍柴燒水的活兒……實在是誰一眼看過去,都覺得季元雪實在沒有仙緣,不像是個能修仙問道的好苗子。
如果不是這一次意外和季元雪跌落凡塵世,就連時霧也沒察覺。
這個季元雪——
面向看著一副無福無仙緣的模樣,骨骼卻如此清正。
這個不起眼的廢物小徒弟。
竟是個難以被人發覺的修仙的奇好根苗。
“師尊,怎麽了?”
“沒事。”
時霧害怕季元雪一旦學習更多術法會翅膀硬了,不顧自己安危,一定不會在自己重傷這關頭點破這件事。
“普通草藥無用。”
“為師如今重傷,要教你一些術法。你學會了,去替為師采些仙藥回來,可好。”
季元雪一聽,師尊竟要親自教授他仙法。
當即感動得熱淚盈眶地跪下,“懇請師尊賜教。”
“好徒兒。”
時霧將他扶起,難得端出一副溫文爾雅的做派來,“師尊如今身邊只有你,不教你,還能教誰呢。”
“徒兒定當為師尊赴湯蹈火!總有一日,為師尊斬殺魔族,一雪前恥!”
“有志氣,不枉費師尊一直對你寄予厚望。”
季元雪驚愕,“師尊竟然,從前就對我有所期待……”
“那是自然。”
時霧面不改色,“你是我收的關門弟子,又一片善心,性格也純正。只是你那些師兄們都是早早地結丹破鏡,你卻三年遲遲沒有進展……”
聽到這裡,季元雪隻恨自己往日裡沒有更加勤勉的修習。
眼眶竟微微有些發紅,膝行兩步,再一次磕頭道,“是徒兒辜負了師尊的期待。師尊放心,從今日起,徒兒一定勤勉修習,爭取早日結丹破鏡!”
……
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
季元雪已經學會了許多初階術法,他靈脈通暢根骨奇佳,短短數月修習,雖未結丹,可是周身靈脈都法力充沛。
這些日子,他已經幫時霧拿來許多仙藥。
他的身體外傷基本都已愈合,只是這靈脈俱斷,仙元破損地內裡,不是短短幾個月能恢復的。
時霧對他很是滿意。
就算他法力盡失。
如果能夠在短期內教出一個結丹期的徒弟,至少在凡塵世,也不用怕被一些魔族宵小找到欺負。
“師尊,你看我今日找到了什麽!”
季元雪一到傳送陣而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上去高興極了。
時霧抬眸望去,竟然是罕見的仙草‘血玉葉’。這種仙草需生長在魔氣四溢的沼澤裡,沼澤裡常年又有蛇魔流竄,他是怎麽拿到的。
再一看,他手腕處果然還有被咬傷的痕跡,四個血點,不正是蛇咬的。
時霧嚇了一跳,他眼下只有這麽個徒弟能依仗,可別被毒死了!
“快快放下!”
伸手替他把脈,好在毒素並不深。
“我教你治愈術,盡快將毒逼出來,深入骨髓便不好了。”
“師尊……您,是在擔心我嗎。”
他采來了如此珍稀的藥草,師尊眼裡卻只看到他被小小的蛇魔咬了一口的傷痕。季元雪垂下眼睫,心臟又開始砰砰跳動。
“學會了嗎。”
“嗯。”
治愈術不算是入門級的術法,太簡單的擔心蛇毒清除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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