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時霧教的這一道,算是有些難度的。
季元
雪的天賦實在是高,竟一遍就會。
“好了,師尊,您快把這仙藥用了吧。”
時霧看著那血玉葉,心歎可惜。
如果他仙元沒有盡碎,這東西的確可以極大地修複靈脈,讓他身體不再如此虛弱不說,還能迅速恢復至少三成法力。
可惜。
他如果現在吃下,不僅不增強,反而可能遭受反噬。
慢著。
他不能吃,可以讓季元雪吃。
“師尊身體虛弱,有道是,虛不受補,這藥,對我已經沒多大效用。”時霧說,“不如,你替師尊吃下。”
“什麽。”
這一段時間相處,時霧發現,季元雪相當單純。
更重要的是。
季元雪這孩子毫無私心,對他唯命是從。
這麽珍貴的仙藥,他也沒想過私吞,而是第一時間拿來送他。這樣的一個孩子,時霧還是很放心的。
只要他熬過這次,法力提升了,從此以後就是佩在他身邊的一把利器。
“你吃吧,阿雪。”
“你修為提升了,出門在外,師尊也放心些。”
師尊不肯吃,卻將這等靈藥讓給他。
這是拳拳愛徒之心啊!
而且師尊剛剛喊我什麽,阿雪。他竟喊了他小名。
季元雪:“師尊,您,您吃吧,您不是仙元有些受損了麽,這東西能……”
“你吃便是。”
季元雪不知道這仙藥過補,於他而言可能有性命之危。
隻認為師尊是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仙草讓給了他。當即跪下,用力地磕了個頭,這一次,額頭都有些發紅。
“徒兒感念師尊大恩。不瞞師尊說,徒兒該死,從前竟……竟不知輕重地認為師尊根本不喜歡徒兒,甚至,甚至誤以為師尊苛待徒兒,是徒兒錯了。師尊竟待徒兒那般好,徒兒無以為報,一定會好好保護師尊!”
“好了,說話就說話,總是磕頭做什麽。”
這藥草,仙元碎裂的他受不住。
季元雪也不見得就能受住。
時霧沒有告訴他吃下這仙草的凶險——如果季元雪熬不過去,真的死了,那便也算了。他沒有耐心真的等這小徒弟真的修煉幾十年結丹,否則,他被魔族找到,師徒兩也只有一起死。
季元雪根骨這麽好,活下來的幾率應該有五成。
值得一賭。
要麽死,要麽結丹。
他今日就拿他這小徒弟的命賭一把。
熬過這一次,他們師徒就算不怕凡塵界的尋常妖魔了。若是熬不過……
就算他倒霉。
“吃吧,今日,你睡師尊屋裡頭,師尊看著你。”
季元雪吃下這一枚仙草後,當天夜裡下腹便始終滾燙,隱隱可見紅光。
躺在床上不能下地,瞳色都漸漸變淺,竟像有些承受不住這股龐大地靈法,扶著門框嘔出一口血來,“師尊……徒兒,徒兒好疼……”
時霧趕緊將人搬進屋裡睡,不讓他待在他沾滿風雪的台階上。
“阿雪,阿雪!”
時霧擰乾帕子,徹夜地守在床邊照顧著他,直到天蒙蒙亮,這孩子的燒才終於退下去。
熬過去了。
這徒弟這條命還是保住了。
他身體本就有些不好,心頭一松,就靠著床邊上就睡過去。
***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個惡毒任務,贈仙草害他吐血。”
這是最後一個任務世界。
而且剛穿過來的時候,系統就提醒過,這個修仙世界十分危險,屬於高級位面裡比較天花板級別。
更別談他一開局就法力盡失。
簡直是一手爛牌。
幸好位面主對他十分信任。
否則,他如果真的被位面主直接丟在這荒郊野嶺不管,他這病秧子一樣的身體甚至連追過去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等死。
時霧微微松了口氣。
“劍法也教會了,魔族的人什麽時候找到我們。季元雪總得重傷被擄走,我才能趁人之危啊。”
這劇情。
時霧看了都有點頭疼。
季元雪總是不肯好好修煉,到時候被魔族擄走時,真的傷很重可怎麽辦。
可別一不小心死了。
……
季元雪第二天醒來,胸口還隱隱作痛,他記得他昨日嘔血了。然後好像暈死在門口。
再一看,驚覺自己竟睡在師尊床上,一時間面如土色。卻又感覺渾身一股澎湃的靈力翻湧著,丹田處如蘊藏著往日裡數倍甚至數十倍的仙力。
旁邊的師尊竟然坐在竹椅上,靠著床頭睡著。
床上都是師尊的氣味。
已經沾滿了他的全身。
兩個月前,他一人抵住數百魔族,仙法可撼天動地。
他明明那麽強大。
如今卻只能和他相依為命,在這凡塵世裡艱難地活著。
可眼睫如蒲扇,生得一副蒲柳一般的纖弱模樣……教人真想……
想什麽,想什麽!
季元雪用力地搖搖頭,將那些業障一般的綺念揮散,攧手攧腳地從床上下來,竟也沒驚動師尊。
他睡得好沉。
也是,師尊本就是帶病之身,還要這樣辛苦地守夜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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