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什麽意思。
無限延長。
那麽,他已經把時霧拖進這種可怕的夢裡折磨多久了。
可以這麽殘忍。
裴淨看著虛弱不已的時霧,愧疚與心疼一齊湧上——他不該為了讓他自證清白,再一次讓他墜入這種可怕的噩夢。
進來容易,想出去,比想象中難太多了。
傅明川似乎比一般的惡鬼更加凶狠,煞氣如此深重,輕易擺脫不得。
“你是我的妻子,安安,是你自己,千方百計要嫁給我的。”
“那你就得受著。”
時霧坐在椅子上,慢慢地,似乎從剛剛滅頂的刺激和痛感裡緩過勁來,他一點點坐起來,淚水將睫毛已
經完全沾濕,眼尾一片通紅。
向來漂亮的眼睛此刻已經是薄腫。
他的喉嚨沙啞著,他緩緩地抬起頭,“傅,傅明川……”
“我的確曾經嫁給你,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我都必須永遠尊重你,愛你……”
隨著這句話緩慢的從那張殷紅的嘴唇裡吐出,傅明川的臉色微微一凝,周身的戾氣竟然消散很很多。
時霧的話和當初他們領證的時候,一起站在宣誓台上,甜蜜地微笑著,互相凝視著對方的眼睛說出的宣誓詞重疊在一起。
他眼底的殷紅漸漸褪去些許。
生前的記憶壓過蓬勃的鬼氣,一絲一縷地湧入他的腦海。
“但是——”
時霧現在的樣子實在太淒涼了,鼻尖都哭得通紅,嘴唇也被咬破,滲出一點血絲。
看上去哪裡還有剛結婚時,被那時候的傅明川仔細照顧,嬌養寵愛的半點矜貴模樣。
“死亡,已經把我們分開了。”
傅明川瞳仁驟然一縮。
裴淨臉色陡然一變,“安安,你不要在這時候說負氣的話,他是一隻惡鬼,你不要激怒他——”
他來不及說什麽,衝上去要將時霧抱下來,
可他卻被傅明川一道盛怒之下的黑氣掀翻,摔在牆壁上。
“這是我買下的珍貴拍賣品,你這是想強搶嗎。”傅明川眼神陰鷙地宣示著主權,走向展示台。
俯瞰著臉已經完全哭花的時霧。
“看來,你還是希望我死。”
伸手,堪稱溫柔地將他從那張椅子上抱起來,可是就算再緩慢,抱起的動作再穩重,他還是疼得緊緊攥住他的手臂,甚至在他皮膚上留下好幾道見血的抓痕。
裴淨看著那張所謂的‘皮椅’,以及椅面上猙獰的東西。
那人還在脆弱地顫抖著,一點點脫離。
上面還殘留著幾縷淡淡的血跡。
裴淨終於知道,他之前到底在哭什麽。
怒火在心間熊熊燃燒,“傅明川!”
傅明川絲毫沒在意他抓傷自己,也不在乎裴淨的怒意。
等到將他徹底抱在懷裡,拿著薄毯裹好了,讓人端著鋪滿花瓣的溫水來給他臉頰和手腳都擦乾淨。
傅明川抱著懷裡那人,十分溫柔地吻了吻他的頭頂,再到眉心。
抬眸,看向拍賣方,“那麽,我現在可以驗貨了嗎。”
“當然可以,先生。”
他們想為傅明川引路到不遠處的小房間裡,只有一重朦朧的白紗隔著。
卻被拒絕了。
他淡笑,“就在這裡。”
時霧仿佛知道了什麽,看向不遠處的裴淨:“你救救我……求你了……”
“他救不了你。”
傅明川聲音微微暗沉,那充滿信任和依賴感的求救聲讓他十分不悅。
他扯了扯他身上的細鏈。
每一件珍貴的‘拍賣品’展示之前,為了讓他們看上去更加誘人,都會給他們吸入一些特殊藥劑。
而現在,那藥物顯然已經開始漸漸發生作用。
時霧痛苦的暗喘裡竟夾帶著一絲難耐的渴求。
傅明川唇角冷漠的笑意一點點壓平,將人直接抱在懷中,面朝著自己摟著,手穩穩地將人托住。
“你……要幹什麽。”
“我買下了你,你說我要幹什麽。”
抱著他,猛地一下將人吃了個滿懷。
他抱著時霧,就坐在之前拍賣場席的位置,厚厚的絨毯裹著他,誰也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麽。
可那人淚眼朦朧的。
聲音不再是淒慘的哭喊,反而成
了小貓一般的啜泣。
如同菟絲花攀附在大樹上。
周圍還有零散的幾位超VIP富商們在觀看著,還有侍應生,拍賣會的人員……
甚至還有——
裴淨。
“求求你……去房間裡面……”
明明都已經紅腫得微微滲血,可依舊無比順從。
甚至帶著一點點難耐的渴求。
時霧緊咬著牙,呼吸聲都壓抑在喉嚨深處,不肯發出丁點甜膩的聲音。
傅明川手伸到絨毯裡。
立刻引來懷裡人壓抑已久的一陣顫抖的泣音。
哭泣聲一旦放開,再難忍住,“求你……”
“很痛苦對不對。”
“想結束這一切嗎。”
傅明川看他快昏過去,沒再折騰。
隻將人緊緊禁錮在懷中,將他身上的絨毯裹得更緊一些。
漆黑的瞳仁裡看不出什麽喜怒,惡鬼俯瞰著懷裡脆弱不堪的人,宣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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