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安安,我到底怎麽死的。”
“否則,這場噩夢,絕對不會有止境。”
***
現實世界。
沉睡地二人手腕之間的鬼火陡然變成血紅,將繩索燒斷。
被強行彈出夢境的裴淨猛地睜開眼:“……你放開他!”
一個鯉魚打挺坐起,朝著空中抓撓一下。
這才意識到他出夢了。
轉頭立刻抓住旁邊的老天師,眼睛急得一片通紅,“快,快點再把我送回夢裡!”
時霧他,他正在被——
在那個夢境裡,在那麽多人的觀看下,如同一個真正的玩物。
怎麽可以這樣。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曾經立下海誓山盟的妻子。
“不行,裴少,這惡鬼煞氣太重了,再進去哪怕是您都會有危險的。怎麽了,惡鬼不肯放他出來嗎?”
裴淨來不及解釋,顫顫巍巍地再一次割開他的血,點在時霧的眉心。
沒用。
他再割一道更大的口子,擠了一點擦在他唇上,讓他抿入口中。
還是沒用。
怎麽辦。
到底怎麽樣才能把他救出來。
是他承諾了會保護他,是他承諾了等把他帶回來,就會送他他心心念念最想要的護身符,少年是聽信了這些,才毫不猶豫地跟隨他再一次回到那場噩夢。
可他食言了。
他完全沒想到,傅明川化作的惡鬼竟然如此強大。
現在傅明川對他起了戒心,他的血無法再輕易帶回這個人。
該怎麽辦。
他求了自己那麽多次想要一張符,就證明他對那些夢真的很怕。
為什麽當初沒有直接相信他。
為什麽要他去‘剖腹自證’。
為什麽。
要親手把好不容易逃離噩夢的人,再一次無情的推回地獄裡。
痛苦的悔意滿上他的心臟,讓裴淨幾乎無法呼吸。
雖然隔著一些距離。
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傅明川到底在對他做什麽。
他甚至不避開人,完全就是借助著環境再給那個人施壓,他借由一場又一場無休止的夢境不斷告訴他——你就是個寵物,是個毫無尊嚴的物品,沒人會來救你,你完全由我掌控……
一點點地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傅明川滿心煞氣和怨恨,一心隻想復活。
可是先不論時霧究竟是不是害死傅明川的凶手,就他這種問法。
還沒問出來,人就會先被他折磨到崩潰的!
裴淨忽然想到什
麽。
他拿起旁邊的水果刀,比著時霧的手腕。
傅明川既然想要以時霧為突破口,查出他的死因,那他一定不會輕易讓他死去。
就在他想要一刀劃下的時候,果然,一團濃厚的黑霧直接奪走他的刀,像警告一般,刀身擦著他的臉頰釘入身後的牆壁裡。
老天師都嚇得面如土色,惡鬼被激怒了!
裴淨抓緊時間說道:“傅明川,三天,我只要三天時間,我一定查出你的死因,你不要對他做什麽了,我發誓,我保證能查出來。”
惡鬼雖然沒有化形出現,可僅僅是一團黑霧繚繞在空中,也能看出,他似乎剛剛被滿足,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散漫的饜足感。
裴淨的心沉甸甸的。
他知道在時霧一定被他翻來覆去享用了很多次,剛剛一定困在夢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你想拖延時間。”
“不是。”裴淨迅速解釋道。
“你聽我說,這件事情的突破口不止阮安一個人,你大伯傅軒也可以!”
“如果三天內查不出來,你再折磨他逼問也不遲,我請求你,相信我一次。你不要對他做什麽,他承受力很差,他經不起你這樣折磨,你會逼死他的。你想沒想過,如果不是他呢。”
裴淨腦海裡不斷回響著時霧入夢前,不斷指著的那句話。
——我沒有咒殺傅明川。
那團黑霧似乎在房間裡盤旋一會兒,冷哼一聲。
“如果你不答應,我乾脆就直接殺了阮安。反正他就這樣被你折磨也根本活不了,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裴淨故作無情地威脅,將手掐上時霧的脖子,“怎麽樣,答應還是不答應。”
凜冽的風在屋內不斷盤旋,溫度驟然壓低。
窗戶上都凝出一層漂亮的冰晶,燈光忽明忽暗。
老天師都被這股煞氣嚇得雙股戰戰。
只有裴淨分毫不退。
最終,是厲鬼先行退讓。
“三天,多一分鍾都不行。”
裴淨看了看身後的老天師。
他說過,惡鬼毫無底線,詭計多端。
他不相信他去查案了,傅明川真的能夠什麽都不對時霧做。
他手指慢慢收攏,在時霧脖子上掐出一道紅印。
那惡鬼竟然在某一瞬間震怒地朝著他襲來,將他臉頰刮出兩道血痕,同時自身又被灼傷,一時間兩敗俱傷。
“你剛剛答應過什麽,你敢殺他!”
“是,但是,我怎麽知道你守約不守約。”
裴淨說,“我需要幫手,從現在起,你必須讓我照顧他,不許再侮辱折磨他。最重要的是——”
“你不能拽他入夢。”
“你得跟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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