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霧和裴崢互相對視一眼,二人都是久久地沒能說話。
“那就帶薑少走。”
宋重做好了抉擇,拉著床上那人的手腕,將人拽下床回頭道,“我那兒有暖手寶,我一會兒給你拿過來……”
話音未落,裴崢猛地抓住了時霧的手腕。
這下,宋重都有點愣住了。
不是,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裴崢發現以後,眼神一暗,猛然又松開,“我不習慣用暖手寶,我跟你去。”
時霧猛地甩開宋重地手,一把揪住了裴崢的領子,“你這話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你跟宋重睡你都不跟我睡,啊?!”
“停停停!”
令人頭禿。
宋重更加確定,這兩個人今晚絕對不能睡在一起。
不然不出二十分鍾,又會雞飛狗跳。
***
十分鍾後。
院子裡最好的一間房內。
時霧躺在剛剛修好的床上,懷裡揣著暖手寶 ,睜著眼睛。
裴崢和宋重兩個人打著地鋪,背對著背,毫無睡意。
“裴崢不要暖手寶。”
“你不讓裴崢跟我睡。”
“行了,那就這樣啊,大家都滿意。”
宋重摁滅了手電筒,道了一聲晚安,裹著被子閉上眼睛。裴崢說他怕冷,可他離宋重遠得很,根本沒有要一起取暖的意思。
十分鍾後,宋重已經有了點睡意。
可這時,裴崢在他身後輕地咳了一聲。
床鋪上,時霧在揪著被子,翻來覆去。
宋重:“……”
三道呼吸聲在寂靜裡的夜裡顯得尤為尷尬。
忽然之間,門外似乎響起一道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宋重和裴崢耳尖地聽得相當清楚,兩個人都忽然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的位置。
符紙還在。
門窗緊閉。
是誰起夜上廁所麽。
不對。
剛剛時霧才鬧過這麽一場,如果有誰要上廁所肯定剛剛就上了。
而且。
這腳步聲太輕了,輕得像是穿著十層襪子踮起腳尖在走,可是偏偏,又能隱約被人聽見。
還帶著一點點摩挲聲。
這聲音……像是,踩著某種紙質……
宋重先反應過來,像是踩著紙錢!
他輕輕地點了點裴崢的背示意他呼吸聲小點,裴崢冰柱呼吸,宋重仔細地辨別著那腳步聲的方向,慢慢地將他房間那張多余的符紙取出,抓在掌心。
偏偏在這時候,時霧打了個哈欠,忽然說,“裴——”崢你要不要上來跟我一起睡。
剛吸氣,裴字都隻發一個‘p’的音,立刻被宋重預判了,他直接翻身上床一把捂住了時霧的嘴巴。
還好,剛剛床加固得想到結實,這樣的動作下床都完全沒有要塌的趨勢。
“嗚嗚……”你幹什麽!
宋重拿食指抵著時霧的嘴巴,將聲音壓低,“別說話。”
時霧一臉‘不是吧你搞什麽么蛾子你是覺得半夜會有鬼來敲門嗎’的表情,正在這時候,門口竟然真的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三下,非常緩慢。
時霧抬頭,似乎想要問外面是誰。
宋重立刻反應過來。
外面的可能不是‘人’。
屋裡人不能回應!
對著裴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裴崢立刻意會。宋重把注意力放在身下這個傻帽二愣子身上,拿起旁邊的繩子二話不說,兩手兩腳直接困住吊在床頭,白帛直接將他的嘴巴噻得滿滿當當。
沒有給他一點出聲的機會。
時霧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他們倆竟然敢這樣對他,猛烈的掙扎起來。
床吱呀吱呀地響動。
宋重和裴崢交換一個眼神,一人在他左,一人在他右,直接像夾心餅一樣將人徹底抱著壓住了。
屋內重歸一片寂靜。
敲門聲停了。
宋重似乎想到什麽,對著裴崢做口型,“閉眼,睡。”
然後將唯一的一道符紙沾著點他的血,貼在了時霧的腦門上。
什麽東西!
好臭的墨味!
時霧惱怒卻根本無力反抗。
門沒有被推開,窗戶卻好像忽然被風吹開一點。
可惜時霧沒法起身看。
過了一會兒。
裴崢和宋重都緊緊閉著眼睛。等了好一會兒,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
那腳步聲再一次響起,從窗口的位置緩緩離開。
很輕,很輕。
依舊帶著紙
張的摩挲聲。
逐漸遠去。
二人完全不敢放松,竟然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著過去。
等到第二天天完全亮起,幾個人推開房間門,看到三人同睡的場面時都震驚得要命。
“這,這是?”
時霧憤怒地掙扎起來,口中的布帛終於被取下。
“我靠啊,裴崢,宋重,你們他媽報復我就把我綁一晚上是吧!有病啊!”
時霧手上殘留著一點勒痕,看上去真是委屈得不行,臉都氣白了,“行啊,不就是我昨晚要上裴崢嘛,我答應以後不上了還不行嗎,我……”
裴崢冷著聲音問他們,“你們昨晚誰起來過嗎,半夜三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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