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打了個哭嗝。
“謝,謝謝魔尊大人……為我療傷。”
又甜蜜又饜足的心情不斷衝刷著他的心臟。
他忽然覺得,整整三百年的煎熬痛苦都不算什麽了。
因為此時此刻,他終於得到了他的心心念念的愛人。
雖然愛人笨了點。
但是,這種傻氣直勾得人抓心撓肝。
“不用謝。”
魔尊唇角勾起。
經過這一次不上不下的‘雙修’。
他們之間的關系好似忽然之間變得十分微妙起來。
小鹿為了感謝魔尊給他療傷。
還特地做了靈露羹,每天一碗,端來給他。
一人之間關系猛的拉近一大截。
可小鹿卻變得繁忙起來。
婚期將近,魔尊卻聽說這隻小鹿每天都得下凡塵去,想來是貪玩。
魔尊每天與這小鹿同塌而眠,像是一隻野獸想要通過不斷地貼貼,將氣味都沾在心愛的伴侶身上以獲取足夠的安全感。
他也想把人一直留在長生殿,這樣想見他時隨時都可以。
可小鹿生性活潑,他也不願拘著他,惹他不開心。
魔尊自認是一個從不虧待自己的人,無論是殺欲,還是野心,他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抓在手裡,想體會的痛快,就會酣暢淋漓地盡興。
但是,在面對這隻小鹿的時候。
他盡可能地收斂著自己的鋒芒,全心全意,滿是忍耐地一點點靠近他,守著他。似乎這樣就已經足夠幸福。
原來這便是動情。
馬上就到時霧的生辰,見他如此喜歡凡塵。
魔尊決定帶他去凡間走一趟,一起瞧瞧那俗世煙火氣。
討他開心。
小鹿換了一身俏麗脫俗的竹青色小掛衫配著精致的珠玉冠,一看就像是哪家府裡跑出來不諳世事的小少爺。
而魔尊則是更沉穩些,一身墨色的長袍,比天潢貴胄氣度更甚。
茶樓一樓下面就是河流,時霧一低頭就能看到許多人在放花燈祈福。
時霧咬一口甜糯的糖人,他似乎沒想到魔尊願意陪他來人間閑逛,“雖說鹿還是得吃草的,可這糖人實在好吃,若是能一次吃一百顆便好了。”
“貪心。”
魔尊伸出手,給他嘴角沾上的彩糖擦了擦。
若是他不看著。
這隻鹿早晚得把自己撐死。
時霧兩頰緋紅,“我本就是隻貪心的小鹿,莫非,你以為鹿都是好脾氣好性子,任人欺負的嘛。”
難道不是麽。
不然是哪隻笨仙鹿,被人哄得吃乾抹淨了,還怯生生地跟他道謝。
明明三百年前,費心費力救了自己的人是他。
三百年後,被哄得不知所以,以身相許的,還是他。
魔尊端著杯茶,笑而不語。
這樣傻乎乎的仙鹿。
若是落在別人手裡,還不知得吃虧吃成什麽樣。
“凡塵人生老病死,人生苦短,哪怕是成了親,也只是短暫地相守。”
時霧看向那些形形色色來往的人群,不知心底在想些什麽,似乎藏著一肚子話想說,“仙魔就不同。”
魔尊唇角的笑意微微僵住。
他這話什麽意思。
莫非,這隻懵懂的小鹿不怎麽情願和他成親。
“哦?”
魔尊聲音微低,“看來你這段時間來人間遊玩,頗有些感觸。”
小鹿點頭,臉頰粉撲撲的,“魔尊應該很少來人間,可能不知道吧。人間的凡人夫妻,也是會和離的。”
魔尊眼神漸漸暗沉。
天族戰敗,將他當個和親地禮物送來魔尊身邊。
自己也的確從沒問過他是否是真心願意,還是為了兩界和平。
難道說。
他對這樣的“和親”十分不滿。
所以,成親都還沒成,就在這裡跟他討論什麽和離不和離。
魔尊面色晦暗,心裡頭慢慢地焦躁起來。
也許,今天他不該帶時霧來人間走動。
“那又如何。”
商祺跟隨魔尊數百年,一下就聽出魔尊語氣中的鬱悶。
臉色有些緊張,開始給小鹿使眼色。
可小鹿始終望著外面熙攘的人群,根本不看氣氛。
向來活潑懵懂的人,此刻竟好似有些感懷,也不知究竟在想什麽。
“我們成親的話,也不像是凡人,行個禮數便是算完。”
“是要結道侶印的。那可是……可是魂魄上的法印。”
小鹿說話慢吞吞的,拖長了尾音,像是有些惴惴然。
攪弄著衣袖,似乎要把憋了很久的話說出口。
魔尊漸漸沒了耐心。
他這是不想結印?
眉心魔紋漸顯。
不管時霧願不願意,他是娶定了。他甚至根本不想聽到時霧即將說出口的刺耳的話。
現在想反悔。
他絕不同意。
若是這隻笨鹿現在提出要悔婚。
他便要以九重天為威脅,說什麽也要脅迫他結這個親!
“所以?”
天色不知怎麽略略有些陰沉,像是要下雨了。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起來。
時霧終於將頭轉過來,看向眼前器宇軒昂的魔尊大人。
“所以,尊上,你我若是成親,那可就是千年萬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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