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反悔啊。”
時霧含含糊糊地咬著小糖人。
“我,我可以天天給你做靈露羹,也可以,每天都給你暖被窩,你……”
話音未落。
手裡剩下的兩根小糖人啪嘰一聲掉在桌子上。
旁邊的護法登時臉色驚住,“尊……公子,這——”
魔尊眉頭輕皺,將時霧抱在了懷裡,將人死死地禁錮在懷抱中低頭就直接吻了上去。
這次,他不斷地啃噬這他的唇珠,撬開他的唇齒。
幾乎要吻得他喘不過氣來。
時霧窩在他懷裡,哼哼唧唧了小一會兒,身體漸漸綿軟下去。
魔尊知他臉皮薄,將人摟著扶穩,去了不遠處的酒樓。
哪裡知道走到在半路上經過一處花樓時,門口的招待竟認出了時霧,遠遠地就朝著他揮手,“薛公子!這不是薛小公子嗎!”
魔尊闊步停頓,看到懷中人臉色頓時爆發出一陣掩蓋不住的緋紅,耳朵尖像是要燒著了一般,拿著魔尊的袖子擋臉,“認,認錯了!我,我不姓薛!”
“不是薛容公子嗎?”
那人疑惑,“是薛公子吧,您都來這兒三年了,小人怎麽會認不出呢。”
啊,早知道就該取個完全不同的名字,為什麽要一順口就編諧音!
魔尊的背脊漸漸僵硬,冷厲的目光掃過那花樓姑娘,聞著撲鼻而來的脂粉氣,臉色登時就黑了起來。
目光下挪,盯著懷裡人,緊了緊牙。
剛剛的好心情一掃而盡。
什麽興頭都沒了。
“你這幾日來人間,是到此處玩兒來了?”
時霧羞紅了臉,“我,我……”
“薛公子先請進,今日海棠姑娘有空的,念叨了薛公子一個多月了,您可總算又來了。”
“胡,胡說,我沒——”
嘩啦。
一小袋金葉子拋在那招待手中,魔尊眼風寒涼,“讓她上來,還有,這三年伺候過薛公子的,都叫過來。”
三年。那便是三天前開始的。
好大的膽子。
他縱著他來人間玩樂,他便是玩這些?
越是怒火高漲。
他的臉色反而越是沉靜,看不出什麽戾氣。
可外頭卻猛然下起一陣瓢潑大雨。
“喲,下雨天,留客天。”海棠姑娘從樓上緩步而下,“薛小公子這是想走嗎,嗯?還帶了位朋友。”
相貌不錯,在人間可以算得上傾國傾城了。
莫非。
他等了三百年的這隻小鹿,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不是。
魔尊臉色沉鬱,外頭狂風驟起,竟刮倒了路邊那顆百年榕樹,呼啦啦好一聲動靜。
他的下顎緊繃著。
商祺幾乎能夠預想到,今日這麗都王城怕不是都得被血洗一遍的慘狀。
怕是國運從此都得被影響。
好容易進了廂房裡,那姑娘給一位倒了杯茶,倏然將時霧人拉到屏風後,魔尊手心燃起一團暗火。
卻聽那姑娘找個機會壓低了聲音問道,
“莫非,這便是你的心上人。”
“三年了,你們還沒成婚呢?”
聲音已經壓成了氣音,可在遠處的魔尊不是凡人,一下便聽入了耳。
手心的暗火熄滅些許。
時霧眼神閃爍,兩頰紅得仿佛要滴血。
“嗯……嗯。”
“這……確實有些奇怪。”
魔界一日,地上一年。
怕是你們百年入土了,我們還未成親呢。
時霧不好解釋,只能又點點頭,“姐姐別說了。今日,我便……便先走了。”
“你生得如此絕色,哪裡還需要像我學什麽‘禦夫之術’……即便是你家窮些,也無妨。姐姐我看人很準,他定是一早便瞧上你了,你呀,不用擔心他不肯娶你,定是他心裡還有些旁的打算才……”
外頭的雨漸漸停下。
雷也不劈了,風也不刮了。
連月亮都出來了。
那隻偷偷到人間‘最能抓住男人心’的煙柳花巷裡,想要學學怎麽‘長久留住夫君心意’的傻小鹿,此刻正縮著脖子,坐在屏風後,不敢出去見人。
那漂亮姐姐理了理他的束發,“弟弟生得這般好看,誰見了不動心。不過,弟弟的眼光倒是真的也非凡俗,此人……”
屏風外,魔尊淡聲道,“雨停了,便走吧。”
時霧訥訥然跟上他的步子。
抬頭的雨剛下完,地上都是潮濕地,時霧心不在焉,好幾腳踏錯了,鞋面上都濺上了水。
他提著衣擺,看著腳尖,面露難色地不肯再走。
活像是心虛似的。
見他不走了。
魔尊緩緩回頭。
“禦夫之術?”
果,果然聽到了。
“我,我沒有。”時霧結結巴巴,像是被戳破野心的小壞鹿,“我沒有想駕馭尊上,我,我沒有,我不敢的。”
魔尊似乎並未覺得被冒犯。
隻微微抬起下顎,眼風掃過目光怯怯的小鹿。
“那你這幾日,學得怎麽樣啊。”在這位凡人看來,他是已經討教了‘三年’,都沒能成婚。
可對他而言,他才剛剛‘拜師學藝’三天。
哪兒能這麽速成啊。
時霧嚇出了一卷毛絨絨的鹿尾巴,圓潤地撐著他的衣擺,不安地抖動兩下,“還,沒學到什麽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