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樵子正為身世感懷,忽然看到這麽古怪的東西,不禁有些迷茫:“這是什麽?”
“哦,這個叫電鋸。”諸長泱邊說邊走到定風木前,啟動開關,只聽“嗡嗡嗡”一陣響,電鋸的鋸齒便開始飛快轉動起來。
不消片刻,粗大的定風木上就被據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王樵子:??
他一下子忘記了悲傷,瞪大眼睛看著那鋸子,感覺世界觀都被刷新了。
好一會,才緩緩發出一聲感慨:“現在的樵夫真是太幸福了。”
這定風木實在粗壯,還含有靈力,一般斧頭還真不好對付。
但諸長泱的電鋸馬達驅動,鋸齒中還混入了靈力材料,鋒利且持久。
如此鋸了約兩刻鍾的時間,定風木終於被整根鋸穿。
“好了。”諸長泱抹了把汗,把電鋸收起來,衝如歸說道,“你檢查一下,這樣鋸行不行?”
如歸看了一眼定風木,微笑道:“甚好。”
一揮袖子,被鋸成兩段的定風木乍然分開,上半段掉落地上。
與此同時,下面的半截木頭猛地飛起,一陣狂風從木頭下方呼嘯而出,從地洞中席卷而過,向洞口外面湧去。
諸長泱雖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吹得一個踉蹌,幸好被君倏一把拉住。
然後就看到常鳳池原地撲街,“哇哇”大叫:“諸兄,快,快拉我一把。”
“你小心點。”諸長泱眼疾手快地抄起開發商塞進口袋裡,一手抓著君倏,另一手拖住常鳳池。
再去找如歸和王樵子,卻見兩人在風中巋然不動,絲毫不受狂風的影響。
如歸牽著王樵子,向他們揮了揮手:“恩情已了,我們也該走了。”
話音落下,兩人便騰空而起,隨著狂風向洞口飛去。
諸長泱余光掃到一旁的山河盤,連忙喊道:“等等,你們的盤子忘了帶了。”
洞外傳來如歸悠悠的聲音,“我已乘風歸,聊以山河贈。”
君倏道:“她把山河盤送你了。”
諸長泱:“太客氣了吧!”
風越發大了,常鳳池被吹得五官變形,說道:“諸兄,君兄,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嗯。”諸長泱應了一聲,略作猶豫,還是伸手去拿山河盤。
不想他一拿起山河盤,那本來一丈見寬的大銅盤便飛快地縮小,最後縮到和他的手掌一般大小。
諸長泱有些驚奇,眼下卻沒時間細看。
風越來越大,常鳳池已經無法站立,三人快步走上階梯,出了洞口。
出了洞外,才發現一夜已過,深深的裂淵上空映出湛湛碧空。
常鳳池驚呼:“諸兄,君兄,你們看那裡。”
諸長泱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如歸和王樵子二人正乘著風往天上飛去。
如歸一身霧絹縫製的霓裳在風中飄飛,仿若仙子。
兩人越飛越高,終於飛出這道窄窄的裂淵,去到山巔。忽然兩人身上一閃,爆出一蓬金光,如歸和王樵子就此消失,化作一群在風中飛舞的夢蝶。
隻余一件輕薄如霧的霓裳隨著狂風,繼續飄向長空,直至不見。
君倏忽然想了起來,道:“據說梵族能向風借法,乘著風去到界外,但凡世衣裳太重,會將他們絆住,所以他們的祖先傳下製作霓裳的辦法,當後世悟得借法乘風之術時,便可以穿著霓裳,去往界外與族人相聚……”
常鳳池恍然大悟:“難怪如歸一定要穿這霓裳。”
突然感覺哪裡不對,“可是王樵子沒有霓裳,那豈不是不能一起歸去。”
“嗯。”君倏淡淡道,“若那梵族女子的氣息還沒有完全消散,或許可以去到她的先人所在之地。至於那凡人男子,他們本來不是一途,只是陰差陽錯,在此共度了數千年罷了。”
說到這,突然轉過頭去,看著諸長泱,“你放心,不管我到哪都會帶上你的。”
諸長泱:“……”
你這話題是不是轉得有點太硬了?
狂風咆哮,一刻不歇。
而裂淵甚窄,令得風暴帶來的壓迫感更強。
若非君倏劃了一道屏障,常鳳池這會已經跟著如歸一起去了。
眼看風越來越大,三人不再遲疑。
君倏一手抱住諸長泱,一手拎起常鳳池,辟水劍破開颶風,如一道流星,劃出一道瑩瑩尾光,刺向天際。
一直飛到仙刑山的邊緣處,狂風的壓迫才減緩下來。
辟水劍停下,三人從高空回首下望,俱是一凜。
風穴像是要把被壓抑數千年的憤怒盡數宣泄般,風暴一陣強過一陣,竟令得壓在上面的稀土礦山都微微顫了一顫,土石不斷墜落。
怒風從裂淵湧出,如海嘯般向四周連綿起伏的山峰奔騰而去。
光禿禿的仙刑山沒有草木可以減緩風勢,霎時間飛沙走石,塵煙滾滾而起,遮天蔽日。
“啊呀,這可不妙!”常鳳池道,“以前仙刑山上有很多靈植,所以大風通常不會刮到山外,現下什麽都沒有,這風怕是不會停下……”
開發商從口袋裡探出貓頭,跟著張望:“喵喵喵。”
諸長泱看得心頭突突直跳,面露憂色:“不會變成沙塵暴吧?”
君倏:“不必擔心,有我在。”
語氣淡淡,卻有種無需質疑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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