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親她百年後為何要進木家祖墳呢?她現在可是出家人,圓寂了自該去佛塔才是!
何必為了日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而煩惱呢?杞人憂天不是!”
木雅蘭也惱了,眼神冷冷的看向道維:“你還有沒有點兒人性?娘是人,不是神,她當初拋下你我不管,去出家,是她不對。
但她也是個在家人寵愛下長大的女孩子,一時受不了打擊想不開也是有的,沒人規定她就一定要為了我們而活!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
她現在不過是想關心你,想對你好,難道就因為她以前做過錯事,所以現在她做什麽,在你眼裡都是錯的嗎?”
道維也很光棍兒的攤手:“沒錯啊,但我因此懷疑她也沒錯吧?既然當初有膽子做,那現在被我懷疑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木雅蘭深吸口氣,覺得再這麽下去,她就要被道維給氣死了。
不想再跟他繞彎子,起身撫平衣擺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居高臨下,語氣冷淡道:
“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事情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給你三日時間和周家人協商。
三日後我就啟程了,要不要跟我去金平城過富貴日子,你們商量著辦吧!”
道維也起身冷笑一聲:“你早擺出這幅高高在上的白眼狼樣子,我也不用浪費那麽多口舌了。
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養父母,不把我們當人看是吧?這些天費心跟我們周旋,也真是難為你了,虛偽的擺出那些假客套倒是信手拈來,看來在金家確實鍛煉人!”
木雅蘭的裡子面子今天都被道維撕扯的不剩什麽,這會兒假笑也擠不出來了,語氣徹底冷下來:
“這只是你的想法,還是問問你養父母兄姐們吧!你看不上這些榮華富貴,是因為你只要一伸手,就有我和母親為你送到手裡。
可周家人不一定會這麽想。多一個縣主親戚,跟多一個在家裡爭搶周將軍那點兒資源的兄弟,完全是兩回事,是個人都知道如何選才是最有利的!”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院門口,道維聽對方大放厥詞,言語之間充滿肯定也不惱怒。
“或許任何事情在阿姐你眼裡都是可以用利益來衡量的,涼薄而已嘛,我能理解。我只是不理解你這樣涼薄之人,為何會跟母親那同樣涼薄又自私之人站在一起?
可千萬別說是因為親情,你自個兒信嗎?我是老實,又不是傻。”
木雅蘭這下是真沒忍住,胳膊掄起來照著道維臉上招呼。
事後她有無數種說辭解釋她的失禮行為,現在,她要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在大宅院裡,光是嘴皮子利索是最沒用的東西!
可惜,想的很好,但手還沒貼到道維臉呢,就被他穩穩地捏住了,掙扎好幾下都沒掙開。
道維面上也冷的能掉下冰碴子:“金家訓狗的這套,就別往人身上用了,你們家的狗心甘情願被你馴,我可不願意!”
嫌棄的甩開木雅蘭手臂,扯回正題:
“阿姐你也別把我們歸臨城人都當成土包子,之前你說那什麽昭仁公主,沒記錯的話她前夫家因為參與到謀反案中,讓抄家滅族了吧?”
木雅蘭原本揉著手臂,假裝出來的幾分不滿蒼白,這下是真的白了。
手下一頓,接著不以為意道:
“那又如何?昭仁公主還不是順利脫身,轉頭又嫁了當朝正三品的太常卿?照樣過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道維冷哼一聲,簡直要對她的愚蠢歎為觀止。
“可太常卿大人他不姓衛!”
太常卿主要負責宗廟祭祀等活動,正三品,是一個非常清貴的職位,一般是文官世家之人擔任。
道維遠在歸臨城,這一年可沒少收到由那位太常卿替當今寫的各種敬告上天的文書,署名不輕不巧,正好是太常卿楚子恆。跟姓衛的可沒一個銅板關系。
而他這位自作聰明的長姐,之前可是鐵口直斷,金平縣主,姓衛明說。
“沒記錯的話,昭仁公主那個被抄家滅族的前夫家裡,正好是姓衛吧?”
道維瞧著木雅蘭搖搖欲墜的樣子,心說這回應該有七八分真了,對比起來,還是現在真情實感的樣子更好看些,沒那麽做作。
嘖嘖感歎:“我的好阿姐啊,您待我可真是好的感天動地,說出去已故的昭仁公主棺材板兒都要壓不住的程度呢。
把一個家裡因為參與謀反,被當今抄家滅族的縣主好心謀劃給我,也不怕我無福消受?嗯?”
木雅蘭見事已至此,瞞不住了,只能咬牙認了她之前確實小看對方。
可既然對方不蠢,能自行想明白這些,那還省了她的口舌呢!
於是咬牙道:
“若非如此,一個縣主娘娘,別說金平城知州家的公子,即便是京城一二品高官家裡的少爺,也是嫁得的,何曾能輪得到你身上?
即便她母親昭仁公主亡故了,父族被抄家滅族了,但今上憐惜這個外甥女,保留了她的縣主封號和食邑,允許她在金平城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還特意派人服侍左右。
在整個金平城,她就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到了婚配的年紀,金平城適齡青年由著她選,能選到你這裡,你就該跪地謝恩!”
嗯,這話一落,隔壁二妞家院子裡,自家屋頂上,廚房中,隔壁房間裡,瞬間發出了不大不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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