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
如催命一般的鈴聲又響了起來!
放著手機的抽屜“格拉”一聲拉開,已經關機並且靜音的手機上顯示著:未知號碼!
沒有任何遲疑,白錫明取出手機,拿起陰陽鏡,將手機錘了個稀巴爛,隨後將一抽屜碎片直接從樓上倒下去,無數零件在夜裡紛紛揚揚墜落。
看著手機連灰燼都沒有剩下,白錫明回過頭,將安神香換了,他新點燃的香有著一股難聞的焦糊味,他卻十分享受一般深吸了一口,往自己床走去。
“叮、叮叮叮……”
鈴聲似乎響在抽屜裡,又似乎響在櫃子裡、床底下、窗簾後面……響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恐怖的鈴聲將白錫明整個包裹,仿佛四處都是手機,又仿佛他就住在了手機的擴音器裡。
那鈴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仿佛催人性命!
白錫明猛然捂住了自己心臟,他發現自己的心臟隨著鈴聲跳動得越來越快,就快要承受不住,他額頭上也爬滿了冷汗。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心臟病突發的時候,那鈴聲又停了,白錫明立刻大口喘氣,他差點死在了這催命的鈴聲裡。
“沒有死,就要接電話,你明白嗎?”陰森恐怖的女聲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響起,那打電話的人似乎終於耗盡了耐心,選擇了直接來找他,幽暗的聲音重複著。
同時,貼著符紙的玻璃炸開,房間內供奉的神像碎裂——
“沒有死,就要接電話,你明白嗎?”
“沒有死,就要接電話,你明白嗎?”
白錫明猛然打開房門跑了出去,這裡不安全,不安全了!
他顫抖著手想要打開白家大門,突然一個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是裝飾用的老舊電話,就放在客廳的架子上,他倏然回頭,看著那台電話。
電話鈴響了許久,在等待著他的接聽。
但那明明是一部沒有連接電話線、完全被淘汰了的民國時期的電話。
白錫明冷靜下來,對方還在給他打電話,說明並不是想立刻讓他死,既然白家的東西攔不住這隻鬼,那他就主動一點,問問這隻鬼到底想要什麽。
他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那邊依舊是陰森可怖的女聲:“沒有死,就要接電話,你明白嗎?”
“你想要什麽?”白錫明冷靜道。
此時他終於明白了那細微的紙張摩擦聲來自哪裡,如果設想對方不是人,這就很好解釋,給他打電話的人,用的是一部紙電話,這通電話從陰間打來!
那重複的聲音並沒有停止,於是白錫明又道:“是要我幫忙給你復仇?我可以幫你殺了你的仇人,只需要你說名字,如果你想要活人的血肉,我也可以喂給你,幾個活人,我還是能輕松弄到。”
白錫明從出生起,就在和鬼怪打交道,只要對方說出想要的東西,他就有信心控制住這隻鬼,就算不能立刻控制,那也可以對這隻鬼進行引誘,讓她一步步落入圈套。
“嘻嘻,”電話對面傳出來一陣笑聲,那女聲放慢了速度,又重複了一遍,“沒有死……就要接電話……你明白嗎?”
啪嗒。
電話掛斷了。
白錫明在原地站了半晌,放下電話,脫力一般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按照經驗來說,這算是過去了,但是沒想到有一隻這麽強大的鬼盯上了他,而且這隻鬼問的話,他總覺得而有些耳熟。
疲憊的揉了下臉,白錫明準備回去睡覺,緊繃的神經和跳得過快的心臟都讓他步入更年期的身體難以承受,他需要休息。
“叮、叮叮叮……”
白錫明猛然回頭,看著那部電話。
一隻塗著血色指甲油的蒼白的手從聽筒裡伸出來,搭在古銅色的聽筒上,幫他接起了電話。
“沒有死,就要接電話,你明白嗎?”
這一夜,並沒有結束。
……
陽光從屋簷墜落,碎在了門邊。
池深感到身上一涼的時候,立刻就睜開眼睛,神清氣爽爬起來,隨手把正在用被子疊星星的紅衣女鬼提溜到床下去,池深問一旁的季星沉:“幾點了?”
季星沉回答:“七點半,你是第一天上班,最好能提前半個小時到公司,給前輩們留個好印象。”
“睡了七個小時,還不錯。”池深心情十分愉快,沒有死亡威脅、不用為生存思考的充足睡眠,他許久沒有過了,前兩天都是麻煩事兒沒睡好,今天總算是睡了個好覺。
“提前十分鍾到就行,”池深換著季星沉給他挑選的衣服,“我相信新公司的前輩都是大度的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看不慣我。”
季星沉並沒有反駁,他只是推推眼鏡:“好。”
換完衣服又洗了把臉,池深收拾得乾淨整潔準備去上班,臨出門前,他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問紅衣女鬼:“打電話遊戲好玩嗎?”
紅衣女鬼揮動著她新長出來的雙手,露出了變成鬼後從未有過的開心笑容,她猛點頭道:“好玩!”
“開心就好。”池深笑意溫和,踩著秋日裡明亮澄淨的日光出門。
季星沉回到了池深影子裡,碎花裙從牆角走出來,似乎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而在白家現在的主宅裡,白錫明一臉陰沉的坐在客廳裡,客廳如同被洗劫了一般,大多數法器都崩壞碎裂,一座用來裝飾的老電話更是被砸了個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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