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執行者則是飛快行動起來,將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普通人扛起來就往外跑。
伊戈爾突然想起什麽,從口袋中取出小半管粉紅色藥劑,對司祁說:“您上次交給我的幾瓶藥劑,其中這個藥劑對減輕精神汙染有不錯的作用,您趕緊喝下吧!”
司祁站在原地不動:“你塞到我手上。”
伊戈爾敏銳察覺到什麽,一邊摸索著尋找司祁的手掌,一邊不安道:“您看不見了嗎?”
司祁:“看不見了——這是什麽顏色?”
“粉色的。”伊戈爾憂愁的注視著面前怪物,剛要開口詢問,就感到身後脊背一陣發寒,萬千尖銳的針扎進他的腦海,他發出一聲悶哼,縮著身體倒了下來。
楚渢察覺出不對,連忙將身體僵直站在一旁來不及反應的侯爵一家護住,眼角余光看到那巨大的怪物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體型猛地長大至原先的三四倍,凝為實質的尾巴狠狠抽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竟直接將它打裂成無數塊碎裂的石屑。
“小祁!!”侯爵夫人下意識喊出小兒子的名字,看見的卻是發狂的怪物,與一雙猩紅毫無人性的眼眸。兩行清淚不受控制地流出,強撐到現在的可憐婦人終於還是受不了打擊,身體一軟昏迷過去。
“帶他們離開這裡。”將人送到一旁站著的幾位執行者的手上,楚渢轉身奔向司祁。
轉身瞬間,楚渢看到伊戈爾被怪物一爪打飛,伸手將人從半空中撈了回來。
伊戈爾平安落地後,又要去靠近陷入瘋魔狀態的司祁,被楚渢攔住:“你帶著所有人離開這裡。”
“可是團長——”
“立刻!帶著所有人,離開這裡!”楚渢神色嚴肅,厲聲道:“完成你應該做的工作,伊戈爾。”
伊戈爾看了一眼楚渢,又轉頭看向體型越來越猙獰巨大的怪物,眼中布滿血絲,咬著牙轉身跑離了這裡。
外面亂成一團,邪神降臨的汙染剛剛蔓延不到半分鍾,外面的街道就已經是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街邊嶼咭的路燈、窗沿上擺放著的綠蘿,全都被賦予了“生命”,瘋狂攻擊著過路的行人。不少人被嚇得發出了尖叫,一位女士捂住被藤蔓纏住吊起來的頭髮,雙腿無助的在半空中踢踹著,發出痛苦的求救聲。
伊戈爾借力助跑兩步,翻身跳到路旁的一個電話亭上。抽出懷裡的匕首,前撲抱住半空中的女士,割斷糾纏在發絲上的藤蔓。
失去拉力的兩個人朝下墜落,伊戈爾將女士護在前身,後背撞在地上發出低低的悶哼。
被救下的女士瑟瑟發抖地抬起頭,眼眶裡滿是晶瑩的淚水。她想向這位勇敢的紳士道謝,可看到對方稚嫩的面龐,還有那雙眼裡滿滿都是痛苦與不甘的神色,道謝的話不知怎麽,突然換成了:“你還好嗎?你看起來很難過。”
伊戈爾沒說話,爬起來後拉著人往外跑,一路上順手救下了不少被困的驚慌路人。人群看到伊戈爾能力不凡,自發跟在他的身後,一群人跑出了受影響的這片街區,伊戈爾看到了守在街道外遲遲不肯離開的侯爵一家。
議員先生第一時間找到了他,抓著他的手問:“小祁呢?你怎麽沒把他帶出來!”
哽咽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伊戈爾說:“對不起,我……”
侯爵先生焦急道:“小祁情況怎麽樣了?我當時看他好像……”
伊戈爾:“團長失去了神智,邪神,邪神已經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侯爵一家足足用了一秒鍾的時間,才將團長這個詞匯與自己家的孩子聯系到一起:“那該怎麽辦?能將邪神趕走嗎?你們不會對小祁做什麽吧?!”
伊戈爾嘴唇顫了顫,突然捂著臉失聲哭了出來:“我不知道,我……”
他對司祁的感情絲毫不比侯爵一家要少,從時間長短來算,他陪伴在司祁身邊的時間遠比侯爵一家要多。被侯爵一家追問司祁的狀況,心裡下意識覺得司祁可能再也沒機會活下去的他情緒失控,徹底支撐不住了。
他哭泣著道:“為什麽每次都是團長遭遇這種事情,他好不容易活下來,為什麽連讓他安心度過最後一段時光的機會都不給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副軍團長遠遠聽到伊戈爾的聲音,看到他情緒失控,當著那麽多執行者的面放聲大哭,走過來說:“控制好你的情緒,伊戈爾,事情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要替你收拾殘局。”
侯爵一家平時很少接觸這類事件,不知道執行者們放縱自己的情緒會導致怎樣嚴重的後果。聽到副團長這麽冷酷的話,忍不住皺起眉。
伊戈爾強行克制住情緒,胡亂抹著臉上的淚水,眼神看著比哭還要讓人心碎:“團長他……”
“是你們!!”一位被執行者救出來的貴族捂著被路燈砸破的腦袋怒吼:“都是你們方才不肯早點殺了那個家夥,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你們看他是你們的團長,就故意包庇他!什麽狗屁的騎士團,你們團長自己就是比誰都要邪惡的怪物!!”
之前執行者們在知曉司祁真實身份後,態度轉變的太快,讓很多貴族無法接受。
這群被和平社會嬌寵過度,被國家軍隊保護得太好了的巨嬰們,理所當然的覺得常年守護大家安全的執行者,在遇到需要犧牲他們性命的情況下,應該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去送死,而不是讓他們這群無辜的百姓遭遇更多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