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邊的刺殺只是一道最低級的阻礙,這群人的首要目標顯然是身處下方的軍團長。看到司祁遭遇前後夾擊的危險,軍團眾人出乎意料的根本沒有想要靠近司祁的打算。
因為下一秒,那十幾道惡意逼近的身影驟然變得扭曲起來,仿佛他們所處的空間被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量攪拌成了泥漿,血肉骨骼和空氣擰成了一團,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咯吱聲,下一秒砰的爆發出來,變成點點血泥迸射打向周圍的街道與建築表面,糊得特別均勻。
司祁站在漆黑的夜空下,周圍的路燈早就因為廝殺被毀的一根也不能用。
他耗費巨大力氣將眼前這個危險等級至少雙S的禁忌物壓製住,正準備動手將其收容。怪物忽然化作一團鋪天蓋地的黑霧,席卷在半空中,與附近漆黑一片的夜色融為一體,呼嘯著朝一旁的楚渢撲來!
司祁眼神冰冷,正要出手。怎料地面上噴射開的血肉忽然凝聚成一道血色的半透明罩子,將楚渢和那個鈺傒怪物包裹其中,試圖將二人一網打盡。
司祁手持騎士長劍重力劈開堅韌無比的罩子,觸感是仿佛割開皮肉那般厚重頓澀的感覺。下一秒身影一閃,鑽進破口處,優先選擇保護楚渢。
誰知全知教會竟然一點也不在乎那雙S級的禁忌物物,重點反而是被司祁全程保護著的“普通人”上,司祁神色一狠,捏爆食指上的戒指,身上氣息猛地拔高一截。
下一秒,一聲宛若怪物般的咆哮在馬路上空響起,嚇得躲在附近屋子裡根本不敢出來的居民們肝膽欲裂,跪在地上祈禱神明。
成員們甚至連發生了什麽都無法看清,被咆哮震懾的失去了所有反應能力,變得宛如一尊尊木偶。等神智重新恢復清醒的時候,就看到司祁雙目血紅的抱著懷裡的青年,周身恐怖的氣場嚇得在場人噤若寒蟬。他們看到楚渢面色一下慘白一下烏黑,顯然是被那趁虛而入的禁忌物給“汙染”了。
而每個被禁忌物汙染了的人類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或許是發狂的舉起斧子殺死自己或者周圍所有人,或許是成為禁忌物的奴隸聽從他的命令獲取鮮血、眼珠、任何禁忌物喜歡的東西……
司祁二話不說拿出封印物對準楚渢和自己,要將楚渢體內那股屬於邪神的汙染力量轉移到自己身上。
副軍團長不是第一次看到司祁做這種事了,那時候基本都是司祁為了救那些意志力不夠堅定的團員,將他們體內的汙染源轉移過來。可這次不行,這次攻擊楚渢的禁忌物太強大了,司祁如果吞噬了那股力量,絕對會失去所有理智的!
副軍團長不願意看到司祁失去理智,或者說,他寧可司祁死去,也不希望司祁失去理智,成為禁忌物奴仆。
因為那樣的司祁絕對會比天底下任何一個禁忌物都要可怕!就算整個神殿騎士團傾巢而出,過來圍剿司祁,都沒有人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殺死司祁。他絕對會成為世界上最恐怖的移動天災,絕對!
所以副軍團長壯著膽子打掉了司祁手裡的封印物,對上司祁那雙冰冷的眼眸,板著臉對司祁說:“您還記得自己的責任嗎!”
身為軍團長,守護國家,守護人民,捍衛和平,付出哪怕是死亡的代價。
司祁壓根沒有聽清楚副軍團長的話,他渾身散發著恐怖詭譎的氣息,目光無數次挪向副軍團長的脖頸與心臟處,宛若一頭失去理智的怪物,每個成員都在心裡默默佩服副軍團長的膽量。
最終,渾渾噩噩仿若魔神的司祁伸手收回了地上的封印物,將徹底陷入昏迷的楚渢抱在懷裡,身影幾個彈射,徹底消失在了這片地方。
直到司祁身影徹底消失,街道上才傳來一陣又一陣誇張的吐氣聲,其中最緊張的無疑就是副軍團長本人。
他抓起癱在地上雙眼翻白口水亂流的全知教會信徒,啪啪甩了幾巴掌,罵罵咧咧:“誰對他用的封印物,把人弄成傻子了還怎麽拷問?”
“副團長,這裡還有個活口。”
“抓起來,問清楚他們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又為什麽盯上剛才那個人!”
……
司祁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妙。
宛若風中殘燭的那一絲絲理智控制著他,讓他不要去傷害懷裡這個男人,這一絲理智支撐著他走到了附近的安全屋,卻無法再為楚渢做到更多。
推開門將楚渢丟在床上,司祁呼吸粗重的注視著面前這個格外“可口”的家夥。
直覺告訴他,面前這是一個極其美味的存在,只要吃了他,佔有他,自己就能獲得無上的力量,成為無限接近於神的存在。
司祁克制不住地舔了舔嘴唇,低頭嗅了嗅男人身上散發著的氣息,那氣息類似於禁忌物,卻比禁忌物更加純粹,就好像世上最美妙的寶物,人人都對他趨之若鶩。
如果只是一口……隻吃一口的話……
就像沙漠上的旅人窺見了綠洲,饑餓的乞丐手裡被塞了一把食物,司祁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越靠越近,膝蓋與手掌壓在了楚渢身旁。
沉浸在貪婪情緒中的他甚至沒發現楚渢身上起伏不定的晦澀氣息正在變得越來越平和,本應該被邪神汙染了的力量此刻被青年馴服的無比乖巧,就好像天生便應該屬於楚渢一樣。
幾個小時後,楚渢緩緩從昏迷中醒來,醒來便發現耳邊傳來極其明顯的喘息聲。那聲音焦躁又急切,似乎發出聲音的主人此刻情緒十分的不穩定。他艱難地睜開眼,借著窗外朦朧的月色,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覆蓋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蹭著他,嚇得他當場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