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連靈氣都容納不了,完全不可能修煉。
那要怎麽渡劫?
看他唉聲歎氣,秦英忍不住開解他:“別想這麽多了,畢竟還在一年之後,說不定到那時候就有主意了呢。”
“可半個月內還有個小劫難……”易憐真說。
秦英:“……”
“這我也沒辦法了,”他沉下眉目,卻並不悲觀,“我只是個金丹期修士,一會兒也許可以問問林兄,看他有沒有辦法。”
易憐真問:“那林店主什麽時候能……”
秦英用下巴偷偷點了點任無道在的角落:“他跟林兄說能看那把劍多長時間來著?”
易憐真:“三個時辰。”
“那就等吧,”秦英說,“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還有兩個半。”
三個時辰後,林複均捧著一個木盒,進屋來找任無道。
進門後,他沒有立刻開口,反而顯得有點猶疑,許久才慢慢道:“前輩,您這把寶劍可真是當世之寶,可惜時間太短,我又不是它的主人,難以研究透徹,不知可否能再讓我……”
說到一半,他偷偷地瞄任無道的神色。
雖然看起來是打商量,但林複均比誰都清楚,能擁有這把木劍的任無道,就是十個他也打不過,一切都只能由對方的喜怒掌控。
任無道面無表情,隻平靜地注視著他。
林複均懂了。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萬分不舍地打開木盒,把放在柔軟內襯上的木劍取出來。
木盒是上好的紫檀木,大小正好與不露鋒相適配,裡面的襯布是最好的絲綢。
難為林複均短短時間能找得到這樣的盒子,與之相比,裡面的木劍簡直拙樸到了極點。
任無道伸出手,木劍便自己飛起,到了他手中。
雖然知道這就是人家的東西,但林複均還是心疼得在滴血。
“林兄!”秦英在他面前揮揮手,把他從悵然若失的狀態中叫出來,“你可算是過來了!”
“誒,秦英啊,”林複均晃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怎麽了。”
秦英:“我剛剛請了羅大師給易憐真看相,結果不太好,故而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怎麽了?”林複均道。
“說是他有劫難,”秦英轉過頭,“易憐真你跟林兄說……”
他說到一半停住了。
只見易憐真已經在旁邊的椅子上歪頭睡了過去,呼吸悠長而平緩。
“估計是太累了吧,”秦英意外地咧開嘴角,慶幸剛才幾個人說話沒有把他吵醒,“那就先讓他睡一會兒,我跟你說。”
林複均點頭:“好,那煩勞你了。”
“沒什麽。”秦英說。
可他還未開口,突然聽到旁邊易憐真模糊地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麽?”秦英以為易憐真醒了,回過頭卻看到他依舊在睡著。
只是好像不複之前的安穩。
“他剛剛說什麽?”林複均也聽到了。
秦英極為緩慢地搖了搖頭,他沒有聽清楚。
可很快,易憐真又開了口。
那是遙遠又模糊的夢囈,輕得像微風與海浪。
只有在最安靜的情況下,用最認真態度的聆聽,才能辨識出它的內容。
那一刻,就連角落的任無道,也將目光投過來,專注地看著睡夢中的易憐真。
“要去……”易憐真眼皮翕動,始終沒有醒來,“去故事盡頭的……冥漠……”
第7章 天塹通途(五)
去故事盡頭的冥漠。
秦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去看林複均,希望從後者那裡獲取一些信息,卻看到對方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
“易憐真?”他伸手想把易憐真推醒,問問他那是哪裡,卻隻換來對方一聲模糊地呢喃。
易憐真咂巴了一下嘴,把頭轉到另一邊。
睡得這麽死嗎?
秦英一時不知所措,眼前卻突然多了一個人。
任無道上一刻還站在房間的角落,沒有一個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動的,但此時的確已經到了幾人旁邊。
他俯下身子,扳住易憐真的肩膀,過了一會兒才松開,站起身道:“真的睡著了。”
秦英:“……?”
難道還能假睡?
裝睡的人在被別人製住時,往往會有下意識的反應,而真睡的人則沒有。
雖然知道這一點,秦英還是對任無道心有不滿,他不覺得有必要測試這個,況且任無道這手勁大的易憐真衣服上都留印子了。
但念及這二人是同行而來,他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問:“故事盡頭,冥漠,你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嗎?”
任無道搖了搖頭。
“盡頭……”秦英將幾個詞在嘴裡倒軲轆般滾著,“為什麽是故事……什麽故事?冥漠……”
“他之前到底遇到了什麽?”秦英心頭忽然一動,“說到盡頭,這會不會和之前羅大師說的大劫有關?”
“你找了羅大師?”林複均插了一句,頗為驚訝。
秦英點了點頭:“他正好在附近,我想著易憐真的情況我們都看不懂,能幫他一個忙也就幫了。”
林複均:“原來如此。”
“是啊,只是沒想到,羅大師算完我們還是一頭霧水……”秦英說著,看到任無道竟好像要往外走,“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