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道回過頭:“我的事情辦完了,我該走了。”
“什麽?”秦英皺起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走?他不是還在這?”
林複均非常客氣地笑了一聲:“只怕這位前輩從沒有把易憐真當成同伴吧。”
秦英猛地轉頭,難以置信地對林複均遞過去一個驚疑的眼神。
他是半路來的,不知道前因後果,一直以為這二人是結伴而來,找林複均幫忙尋找易憐真身上異常的。
“讓他走吧。”林複均說。
秦英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刻聽他的,反而去看任無道。
興許是秦英目光裡的譴責太過扎眼,任無道給了一句冷硬的解釋:“我和他只是素昧平生的相逢者,帶他過來只不過是希望他能與我無關。”
好一會兒,秦英才明白過來任無道的意思。
他和易憐真並不認識,只不過偶然間發現了對方的異常,找過來是為了看看這項異常與他有沒有關系。如果沒有的話,他就可以走人,有的話,則……秦英也不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任無道反身準備離開,秦英又想下意識地向前追他,卻愕然發現自己的雙腿如同陷入泥沼之中,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從地板上拔起來。
“我也是這樣。”林複均在身後低聲對他說。
似是聽到了林複均的話,任無道微微偏過頭來,側視著他們。
與之前一貫的冷漠與沉默不同,他的臉上帶上了一絲幾不可見的戲謔,像是在得意自己的小手段。
可很快,他的表情再次沉鬱下來,變成一片靜默的英俊。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諸位保重吧。”他最後隻道。
風
拉開房門,任無道消失在二人視野中,桎梏著秦英的莫明力量也隨之消散。
“林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秦英問道。
“從一開始這位就沒有想留下來。”林複均簡單地對他說了任無道來時的要求,“他實力莫測,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物,很可能隱居或者閉關了上千年。”
“上千年?”秦英訝然。
“一般這樣的人性格都很古怪,最好不要干涉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林複均正色道,“你也是,不能總是這麽衝動任性,雖然之前都沒有出過事,但萬一遇到了怎麽辦?剛剛那位連我都看不出他的境界,你要如何應付?”
一般修士能識別出比自己高兩個境界的前輩,再往上則是一團迷霧。林複均比秦英高三個境界,依舊看不透任無道。
秦英卻不以為意,只是對林複均說:“林兄,你不用擔心我,我敢這麽做,自然是有點把握的。”
林複均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易憐真醒來的時候,渾身都不太舒服,椅子背太硬,搞得他肩膀疼。
他穿過來前已經是凌晨,穿過來後一直遇到亂七八糟的事情,剛才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在這種地方就睡著了。
揉一揉眼睛,面前突然出現一張臉,主人劍眉星目,正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我草!”易憐真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
睡了一覺他差點忘了自己穿越了,被秦英嚇了一大跳。
秦英也受驚不小,但很快回過神來:“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易憐真緩了一口氣,“我就是沒想到你這一出。”
不是秦英的原因,主要是古裝和帥得不真實的原因。
還好秦英是陽光型的,不然要是來個器宇不凡的任無道盯他,他覺得自己能嚇死。
這時易憐真才發現房間裡只有他和秦英兩個人:“我睡了多久?”
“不長,”秦英說,“一個多時辰,睡得挺沉,我沒忍心叫你。”
易憐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個室……朋友晚上打呼嚕,我跟他處得久了,晚上也習慣了,只要睡著就不容易醒。”
秦英點點頭,易憐真卻看出他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你怎麽了?”他奇怪地問,“是又發生什麽了嗎?”
“沒有,”秦英說,“我只是在想一件事……你知道故事盡頭的冥漠嗎?”
“什麽?”易憐真問。
秦英說:“故事盡頭的冥漠。”
從秦英的鄭重其辭,易憐真隱隱能感覺到這個東西可能對自己非常重要,只是……他搖頭:“這是什麽?我沒有聽說過。”
他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秦英忐忑地抿了抿唇,又接著問:“那你平時說夢話嗎?”
“啊?”易憐真,“不吧,我睡覺挺安靜的。”
“但這個,”秦英艱難道,“是你剛剛睡著的時候說的。”
易憐真眼睛驟然睜大,不禁放低聲音:“……什麽?”
“來吧,”秦英歎了口氣,“到林兄那兒,我們一起跟你講。”
“總之,就是這樣。”林複均在他的專屬的鋥光瓦亮的桌子後總結道,“我們懷疑這與羅大師所說的大劫有關,只可惜,誰也不知道它指的是什麽。”
“冥漠一般指陰間和地府,”秦英在一旁補充,“但也可能是個抽象的形容或者地名,畢竟它跟在‘故事盡頭’後面。”
“但‘故事’是什麽,怎麽樣才算‘盡頭’,”他說,“我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