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怪熱的。
許拙有點想同他說話,但他和王思又不是很熟。
元旦過去之後,王思基本就不怎麽去幼兒園了。隻偶爾去那麽個幾天,還時常會早退,連大小胡老師都不是很有辦法。
王思的家長也去過幼兒園幾次,但每一次去的都是校長辦公室,所以小朋友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李東準備的禮物都沒送出去,許拙一時間也不是很清楚要怎麽和王思打交道。
只在他的橡皮擦掉在地上的時候,主動幫他撿起來,然後笑眯眯地遞了過去:“給你!”
王思眼神躲閃,小心翼翼地接回去,聲音小得像蚊子:“謝謝。”
便沒有下文了。
這就是許拙第二世的開學伊始,相比較其他的四人角,許拙和陳豪這邊因為有兩個不愛說話的,所以略顯安靜。
最後陳豪都去找前邊的四人角說話了,把許拙留下來面對兩不吭聲的。
許拙倒也不是很介意,正巧他的後桌拍了拍他的肩膀,許拙於是也回頭同後桌說起話來。
相比邢刻和王思,許拙的兩位後桌十分熱情,沒多久就和許拙聊上了。
這兩位是五班最高的男孩子了,其中一個性格外向到誇張,說:“許拙?哈哈,這不是笨拙笨蛋的意思嘛?叔叔阿姨怎麽給你起這樣的名字啊?是你是許笨蛋的意思嗎?”
許拙皺了皺臉:“這是我大伯起的,才不是笨蛋的意思!是……”
許拙仔細翻了翻回憶,他記得哪怕是這一世,爸爸媽媽都有和他說過他名字的意思。但也不知是不是那個意思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有點兒難以理解,導致語言系統記不住,翻了半天也沒能翻出來。
許拙一時語結,那個男生卻也不是個欺負同學的,伸手就捏了捏許拙的臉道:“好啦,我開個玩笑,你長得蠻可愛的,肯定不是笨蛋!聰聰明明的,對吧?”
許拙呆住了。
雖然他的上一世記憶受到身體限制,不能完全發揮出來,但到底重生了一世,所以之前在幼兒園的時候,基本是他哄別人居多。
還是第一回 有被人哄的感覺,這個叫夏方宇的男生在這方面可真是天賦異稟,要知道這個年代可多半是獨生子呢。
許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嗯嗯了兩聲:“你可以喊我出出,但你不要隨便捏我臉……”
夏方宇哈哈大笑起來:“好的出出同學。”
前座的邢刻從落座之後就一直在削鉛筆。
他的卷筆刀是很舊的款,有一次做工結束之後,雇他的人聽說他要上小學了,順手送的。
小小一個,也不是新買,可能就是家裡犄角旮旯翻出來送著好玩。但既然能用,邢刻就拿來用了。
他喜歡把筆卷得很尖很尖,因為對他這個年紀的身體來說,把筆卷尖是一件比較磨心、需要專注力的事情。
邢刻就喜歡這種繃緊自己神經的感覺,在這方面也已經很熟練了。
可是聽著身後許拙和夏方宇越來越歡快的談笑聲時,邢刻手下那支快卷完的筆尖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斷掉了。
“我靠!好可惜!”他卷得太完美了,一旁的陳豪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入了迷,冷不丁被一崩,頓時大為遺憾。
邢刻沒說話,垂睫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刀片。身後許拙和夏方宇的笑聲在這種時候變得異常刺耳,他皺了皺眉。
“還來不同學?再卷一下啊同學?能幫我也卷個不同學?”陳豪沒發現邢刻的情緒變化,還在一旁意猶未盡。
邢刻把鉛筆丟回了筆盒,安靜地掏出了課本。
*
第一天上學其實就是個過渡期。
排座位、發課本、發課表、認老師選班乾,到下午多出來的兩節課時間同學們開始對新環境犯迷糊想家,一整天基本就結束了。
看似沒學什麽東西,但上課鈴下課鈴以及老師的嚴肅態度中,卻還是給小同學們帶去了一些改變。
童趣和溫馨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漸漸訓練出來的規矩感。
因為是第一天上學,所以到放學的時候,家長們來得特別齊,六小也破例允許家長在這一天進校園接孩子。
但等第二天就不行了,第二天開始會是老師組織孩子排成小長龍從校門口出去。
許拙也很久沒有上過小學的課程了,一整天下來有同樣的漫長感,像是被局住了一樣。看見媽媽之後,才高興一些,馬上就撲進了孫芳麗的懷裡。
孫芳麗也順帶接走了邢刻。
第一天放學,老師一般會要求把每一個孩子都送到自家家長手上,這樣才安全。
但是孫芳麗哪裡能不知道邢刻家是什麽情況,幼兒園時期就沒見人去接過。如果把邢刻留下來,也不知道孩子幾點能回家,索性就一起接走了。
李老師剛開始還不是很信任,後來是邢刻點頭確定了孫芳麗和許拙是鄰居,孫芳麗又在一旁耐心等了好一會兒,李老師才松口讓邢刻同他們離開。
回家的路上,孫芳麗以為許拙會為此感到高興。
自家的孩子她清楚,許拙平日裡就很喜歡粘著邢刻,兩人一暑假下來的感情更是交好,能一塊回家肯定會高興得蹦蹦躂躂。
然而事實結果卻很出乎孫芳麗意料,兩個人在一整天的小學課程之後,回家的路上,竟然誰也不搭理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