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大院內怎怎呼呼的人家,外邊是因為過年而過分寂靜的小道。
許拙倒在邢刻懷裡,臉頰都熱了,好半天,才把他一晚上的恥辱告訴了邢刻,說:“我沒反應。”
“我不僅沒變聲,我還沒反應。”劉良比許拙矮小,但許拙在這方面竟然完全不如劉良,被劉良笑了一晚上。
許拙最後是氣急敗壞地跑出去的,而在這種情況下,他一點兒也不想邢刻去接他。
劉良已經變聲了,可邢刻變聲時間比劉良還早,那邢刻看那種片反應肯定也比劉良大。
一對比,他還是最不行的那個。
小小男生對這個詞匯可太敏感了,許拙從劉良家回來的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
遇見白靈的時候,那更是從頭涼到了腳,仿佛又被無形重複了一遍他沒反應這件事一樣。
直到看見邢刻的那一瞬間,許拙才安心下來。
並且進而冷靜地反應過來,沒反應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年紀還小,發育比別人慢了一些,沒有也就沒有了。
這事兒給他造成的打擊,竟然還沒有邢刻買煙來得大。
許拙想起這件事,正想和邢刻強調一下,可他這會兒已經飄飄然了。
好半天,才從邢刻身上抬起了一點眼睛,然後一臉迷糊道:“阿刻,你身上這個味道真的好好聞啊。”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晚了十分鍾,但是今天粗長一點啦。
另外報告,手手好點了!但是莫名起了蕁麻疹……我最近真的水逆到家嗚嗚嗚
*
感恩
第66章 “新年快樂!’
許拙看著邢刻乾淨的頸窩眨眨眼, 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鼻尖靠上前,想再多聞一聞。
也就在這時, 一道削骨般的寒風突然吹進了兩個少年人之間。
薄荷味瞬間從好聞變成無情殺手, 許拙打了個顫,後退半步開始猛搓手臂:“好冷好冷!”
隨即瞪大了眼睛問邢刻說:“阿刻你不冷嗎?”
這會兒已經十點多了。臨近過年, 夜裡外面的人很少,天也很黑,小道的照明燈不常維護, 就只有那麽點昏暗的光芒支撐人的視線。
是很暗,但方才的心跳加快卻仿佛為這場景渡上了一層特別的光芒。
邢刻輕輕攏了攏衣領, 像是想保暖,也像是想留住許拙方才落下的溫度, 應了聲:“嗯。”
隨即便伸手去推車,說:“回家吧。”
冷就回家, 這沒問題。
但邢刻還沒來得及走, 那頭的許拙就突然朝他伸出了手。小時候還肉嘟嘟的手掌,這會兒已經長得越來越修長,指甲修剪得也很整齊,在燈光下看著有些耀眼。
邢刻:“?”
“煙給我。”許拙眯起眼睛說。剛剛嗅味道時還像隻小貓,現在卻像隻狐狸。
邢刻張了張嘴。
許拙說:“不給我自己拿了。”
說完連回復的時間都沒給, 就直接把手伸進邢刻的口袋裡。
這種入侵邢刻領地的動作許拙做得十分自如,仿佛他和邢刻之間沒有間隙一般。而邢刻對此竟然也毫不抗拒。
許拙直接伸手來拿的時候,他連一丁點躲避的意識都沒有。
在燈光下模糊看了看香煙的牌子, 許拙眯起眼睛說:“是不是第一次?”
邢刻:“……嗯。”
“什麽脾氣, 不高興就去買煙。”許拙皺了皺眉頭。
邢刻將目光偏移開來。
他那不是單純的不高興。和許拙有關的事, 對他來說都不是情緒兩個字可以概括的, 那時候他以為他要失去許拙了。
“以後不許買了。”許拙一邊說,一邊毫不留情地把那盒完整的香煙丟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邢刻就在旁邊推車,看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心疼也沒有不高興。
還是許拙反應過來後湊到垃圾桶邊,一副想撿回來的樣子說:“等一下,全新的,那這個是不是還能賣來著?”
“別了。”邢刻拉他後領:“過年別翻垃圾桶,那煙不貴。”
許拙“嘖”了一聲,收回手抱頭往家的方向走:“不管貴不貴,你以後都別買了,我也不喜歡煙味,你要抽煙我肯定離你遠遠的。”
邢刻安靜推著車,手裡還拿著許拙那份涼了的油炸。
他好半天沒回復,許拙於是偏過臉道:“行不行啊?”
前邊就是停車的地方,邢刻低頭將車的站腳打下,站在許拙身邊說:“你管著我麽?”
他這話說得特別安靜,詢問得也很輕巧,像是怕戳破什麽。
而內容幾乎都有點兒不像邢刻會說的了。
他從來都陰冷執拗,隻按照自己所想的生活,不將自己生活的準繩交給任何人,也不信任任何人。
卻問許拙管不管他。
仿佛是在無形之中想把什麽東西交給許拙,想和他達成更深的連接一樣。
……用一種,不太邢刻的方式。
許拙隻愣了一下,就反應了過來,爽快道:“可以啊,我管著你。”
話音剛落,許拙余光就瞥見前方出現了一小片白點。
他連忙抬起頭來,才發現竟然下雪了。
臨西是南方城市,很少見雪。所謂瑞雪兆豐年,初雪總能給人帶去極佳的心情。
許拙的眼睛在一瞬間被白茫茫的細雪點亮,興奮說:“下雪了哎阿刻!”